这本是他想要结果,可是等这刻真正来临时,他又发现自己其实是承受不住。
沈观澜答应那干脆,所以沈观澜也是累对?沈观澜对他感情也只能走到这里吧。
是,这样才是最好结局。是他自己逼沈观澜放弃,是他把那个很喜欢他人逼走,所以他有什资格再难过?
他自嘲笑起来,泪水顺着下巴不断滴在衣襟上,把那流云般烟灰色浸成深黑。就像外头被乌云遮蔽月光,将世间切都笼进黑暗里。
他松开手臂,拔掉酒瓶上塞子,学着沈观澜喝酒样子,仰起脖颈灌进去。
沈观澜靠在身后台子上与他对视着。徐宴清身上围裙系有些松,边带子松垮垮滑到手臂上。沈观澜想帮他拉上,这动作却让他浑身僵,下意识后退步。
沈观澜手停在半空中,片刻后才缓缓放下。
他直起身,神态间已不复刚才温柔。道:“好,既然你希望去别人身边,那就如你所愿吧。宴清,不会再逼你,以后也不会再叫你名字,更不会对你做那些不敬事。你仍然是四妈,也会娶崔曼玲,会在婚礼上和她起给你行礼。”
说到这里顿顿,又俯身靠在他耳畔,笑道:“还会和她生孩子,那孩子将会是你孙子。四妈,这样你满意吗?”
徐宴清浑身都在发抖,他怎都想不到沈观澜居然会说出这残忍话。
“宴清,这是你真心话吗?”沈观澜直直望着徐宴清。
他并没有像之前那样生气,态度甚至可以用冷静来形容。镜片后双眸倒映着徐宴清有些慌乱样子,就算在昏暗光线下也依然清晰。
徐宴清被他看得更心虚,即便心里有个声音直在否定,嘴上却控制不住。
他咽口唾沫,仍有些沙哑嗓子里艰难挤出个语气词。
“嗯。”
他嗓子还没痊愈,是不能碰酒。可他心好痛,痛就像被刀子切开
怀里酒瓶成此刻唯精神支柱。他死死拽着瓶子,十根手指都捏白,才将心中那阵撕裂般剧痛压制住。
他瞬不瞬盯着地面,嘴唇苍白说不出话来。而沈观澜也没等他回答,绕过他便离开。
那渐行渐远脚步声就像踩在心上,痛得他连呼吸都像被火烧着似。直到完全消失,他才闭闭酸痛眼睛。
泪水像是倾泻洪流般涌出来,他脚下软便跌到地上。这摔是结结实实撞到后面墙,可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只知道盯着沈观澜刚才站位置看。
这是沈观澜第次对他这决绝,没有任何挽留,也没有不舍。
沈观澜笑笑,没有再说什,转身在厨房里找会儿,最后在柜子里找到太夫人分给各房梅子酒。
他记得上次徐宴清喝醉时候,呼吸间就是这股梅子芬芳。他拔开塞子,仰头就灌进去,直到那整壶酒酿都顺着喉管涌进胃里,才拿起第二瓶继续。
他这样牛饮两瓶后,终于有人夺过第三瓶。
他转头看去,徐宴清把那瓶酒紧紧抱在怀里。望着他眼睛里分明写满痛苦,等到开口时候,却是无关紧要话。
徐宴清劝他别喝,早点回去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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