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在厨房里准备晚饭,父亲拿着报纸在沙发上看,妹妹拿着遥控器换台,谁也没留意到他进门,有可能留意到但没在意,林蔚句轻轻“回来”没人回应。
林蔚也习惯,换好拖鞋自己拎着蛋糕上楼回房。
关上房间门,林蔚才真正松口气。他拿出作业摊开放在桌面上,认真地看五分钟之后就放弃,他今天根本没听课,道题也看不进去,作业推开放在边,掏出手机,搜今天看到那本诗集。
明明遣词造句都毫不露骨,但林蔚看着看着觉得手机都烫手起来,成屿读诗声音在他耳边回响,空落落房间突然变得压迫感十足。他将手机反盖在桌面上,趴下来将头埋在臂弯里。
硬。
林蔚之前并没有多去留意成屿声音,只是觉得清朗好听,现在才发现他压低声音时候低沉沙哑,胸腔共鸣震颤直接传递到林蔚身上,他无措抬手抓抓耳朵,发现耳朵热烫得吓人。
成屿手掌压着书页,将书摁在林蔚大腿上,看样子还想继续往下读。
林蔚整个人都要爆炸,撑着地猛地站起来,成屿手落空,诗集掉在地上,在安静图书馆角落里甚至响起回音。林蔚像个蹩脚长跑运动员,背靠玻璃窗,急喘不已,瞪大眼睛看着成屿。
成屿捡起诗集,拍拍上面不存在灰尘,随手翻几页,抬头看林蔚,眼睛里带着促狭笑意,无声地张开嘴巴,说道:哇。
林蔚慌不择路,从成屿身侧跨过去,被狗撵似冲出图书馆。
林蔚对**非常生疏,因为过于羞耻而排除自疏解选项,那就只能慢慢等它平息。
等到平复下来时候,林蔚长出口气,推门出去打算告诉父母自己今天不饿,晚饭不吃。从二楼栏杆往下看,家三口已经围坐在桌边其乐融融地吃着饭,林蔚开始觉得自己多余,关上门,将已经恢复常温蛋糕扔进垃圾桶,匆匆洗漱,开着灯,缩进被窝里睡觉。
第二天回到学校时候,自然而然,他作业是空白。
林蔚完全没将作业放在心上,幸好来得早,他趴在桌子上,路看下来,把会填填上,不会填也胡乱填上,
春天已经大摇大摆地来,樱花中有性急已经在枝头绽放,嫩粉嫩粉。林蔚却无心观赏,沿着回家路埋头走。当成屿离他远远,像美术馆里尊雕像、副油画时候,林蔚还能放胆地欣赏和幻想,但是当成屿凑上来时候,他又心慌。
路口蛋糕店是林蔚除图书馆外最喜欢地方,玻璃冰柜里糕点琳琅满目,光是看,林蔚都能在舌尖尝到甜甜味道。他指指上面点缀樱桃红丝绒蛋糕,店员就拿给他,他坐在窗边,捏着梗将艳红多汁樱桃放在白瓷碟边边,留着最后吃。
红丝绒甜而不腻,上面薄薄层奶油。
甜食很好地安抚林蔚躁动不安心,但是当他不自觉地想起成屿时候,嘴巴里原本还算清爽奶油都变得更加甜腻粘稠起来,粘得嘴巴都张不开,奶油包裹舌头,触感新奇,林蔚不知道想到什,越吃脸越红,最后叹口气,不管三七二十,将蛋糕三两口赶紧吃完,临走前犹豫下,又打包个回家。
吃得太快,到家时候还饱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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