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烺依稀记得很多年前,她第次见着季晨离时候,季晨离是个刚毕业不久大学生,笑容明媚,眼神晶亮,头黑发高高地绑在脑后,浑身上下生命力蓬勃得快要溢出来。不知从什时候开始,季晨离生命力在明烺看不到地方被点点抽干,等明烺察觉到时候已经无药可解。
“明总,下午还要参加韩小姐电影首映……”助理弯腰,在明烺耳边小声地提醒。
明朗点头表示知道,又在季晨离床边坐几分钟,带着律师助理浩浩荡荡地走,她走后,季晨离才睁眼,目不斜视地盯着天花板,给她换药拔导尿管护士来好几次,每回她都保持模样僵硬表情,看不懂心里想什。
后来韩欣远也来看过季晨离次,她和季晨离同年同月同日生,样年纪,季晨离是株已经凋零玫瑰,而韩欣远人生才刚刚开始绽放,脸上精心描摹妆容把暮气沉沉病房都照得亮堂堂,顺带着连季晨离脸色都好不少,看起来跟回光返照似。
季晨离和韩欣远积怨由来已久,冷着脸尖酸刻薄地假笑,“哟,这不是新科影后?恭喜恭喜。”
签下离婚协议那刻,季晨离脸上露出久违轻松表情。
她刚做完切除手术,全身上下只有手还勉强能动,签下去名字却是笔划端端正正,只在最后离字那点手腕脱力抖下,留下处歪歪斜斜瑕疵。
“谢谢。”季晨离连笔带纸把离婚协议递回给明烺,干枯手指比合同纸还苍白两分,鸡爪子差不多大小,瘦得不像人手。
她用绝食和消极治疗来反抗明烺,这个方法她自己都不抱希望,好在七年合法关系,明烺对季晨离还有点人性,没赶尽杀绝。
明烺接过式两份离婚协议,其中份放在季晨离床头,另份交给身后律师,她没有立刻离开,站在病床边居高临下地睨着季晨离,助理识相,立马搬张椅子过来让她坐下。
“你怎搞成这个样子?”韩欣远和明烺有点像,都是极内敛人,不过韩欣远到底是混娱乐圈,比明烺会伪装,逢人先带三分笑,温和知性优雅懂礼,在圈子里人缘极好。季晨离当初和她个剧组时,连剧组里打杂剧务都在背后偷偷夸过她不知多少次,那大腕儿,愣是点架子没有,真难得。圈子里唯个和她怎着都不对付人大概就是季晨离。
季
“累。”季晨离不愿面对明烺那张冰雕似臭脸,转头对着另面墙壁,双手抓着被子边沿想拉上来盖住自己脑袋,她身子实在太虚,被子纹丝不动。
被子突然又受外界另股力道,轻松地盖过季晨离半张脸,只露出双半闭着眼睛在外面。
“睡吧。”明烺压实季晨离翘起被角,轻声道:“陪你。”
明烺少语,难得说出这样近乎情话字句,要是再早些时候,季晨离听到这几个字能感动得落泪,如今内心竟然只觉得有点好笑,她不愿与明烺争辩,也没那个精力再跟明烺折腾,毫不留恋地阖眼,不会儿就真睡过去。
季晨离呼吸虚弱得几乎察觉不出,面白泛青,嘴唇干裂,如果不是旁边仪器还在有规律地发出滴动静,看上去真跟死人没什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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