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眼里空洞,锐利目光早已不在,握着手杖问季晨离是谁,未觉自己脸上露出点怯意,哪还有半分季晨离记忆中样子。
“明烺。”季晨离咬咬牙,颤抖着开口。
明烺握着拐杖手骤然紧。
她耳朵动动,有点茫然,“晨……季晨离?”
季晨离低着头,自嘲似笑下,靠近明烺,“难为你还记得声音。”
明烺头发没有这长,用夹子夹着还弯曲着垂下来截,而且那背影也太消瘦,只穿件棉质白色家居服,肩胛骨几乎从薄薄层衣料底下刺穿出来,短袖下面手臂是终日不见阳光苍白。
明烺手臂不是这样子,她手臂是健康精瘦,肌肉线条匀称得恰到好处,皮肤像用最上等丝绸裹出来,光滑细腻,带点瓷质触感。
所以季晨离有点怯懦,犹犹豫豫地不敢上前。
明烺带着耳机在听本小说,她时间多得用不完,每天只好找点无聊事打发自己,她眼睛看不到,耳朵比从前更敏锐,带着耳机也捕捉到门口动静,有这所房子钥匙除她之外就只有许璐洋个,明烺以为是许璐洋来,摘耳机转身,半歪着头笑道:“你不是去日本?怎,项目谈成?”
她没有戴眼镜,眼前除片光亮什都看不到,也不追求和常人无异绝对精确,头转过去只判断大致方向,眼睛停在季晨离旁边鞋柜上,对着鞋柜笑,颇为滑稽。
离抬起腿僵住,她整个人都不能动弹。
“璐洋?是你?”那个声音又问。
是明烺声音,又不是明烺声音。
明烺怎可能这温声细语地说话,她喉咙里带着刀,吐出来每个字都被削得锋利扎人,命令,不可世,没人能违抗她。
“只希望你以后不会后悔。”季晨离脑海里闪过这句话。
明烺仓皇站起来,步履凌乱地后退,她看不见东西,小腿绊在个花盆上,撑着拐杖踉跄下才狼狈地站稳。
季晨离心脏缩下,下意识往明烺方向跨步,见她站稳,这才放松神经,跨出去步子又收回来,冷笑着讽刺道:“明烺,你也有今天。”
“是啊。”明烺也
季晨离笑不出来。
她嘴唇抖抖,个音节都发不出来。
见门口站着人不说话,明烺表情立刻冷下来,拧起眉毛,不动声色地握紧自己手杖,“你不是许璐洋。”
没人答话。
明烺手从上衣口袋里摸出眼镜戴上,总算看清那点人影,“你是谁?”
季晨离抬起脚落下,朝着走向门里方向,步,再步。
季晨离耳边有个声音在叫嚣,让她逃跑,让她管明烺是死是活,警告她只要进去就再也出不来,可明烺轻声细语又在她另只耳朵边蛊惑,诱惑她步步踏进那间房子。
季晨离终于踏进门里,右脚,再是左脚,定定地站在玄关处。
屋里装饰、陈设,所有切都和她离开时模样,正对门是半露天大阳台,阳台上摆植物都还是季晨离从前种下去那些,阳台上吊个鸟笼,摆把椅子,鸟笼里养是八哥,椅子上坐是……
季晨离目光所及,顿下,看着那人背影,她有点不太确定,那人是不是明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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