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欣远掏出手机,输入那个她早就滚瓜烂熟手机号码,电话接通后,她不等对面反应,直接道:“明烺,出来喝酒吧。”
明烺在那边沉默几秒,“时间,地点。”
“现在,你那儿有酒?”
许璐洋结婚那天,袭白色婚纱,和新郎互换结婚戒指,然后接吻。韩欣远和明烺坐在离主舞台最近那张圆桌上,同张圆桌,两人是面对面坐在桌子两边,韩欣远看着穿婚纱许璐洋,突然就想起七年前,季晨离穿婚纱样子,但她已经想不起来。
韩欣远那时和季晨离还水火不容,婚礼那天只顾着咬牙切齿,哪还记得那人穿什款式婚纱,好不好看。
应当是非常好看,韩欣远在脑海里描摹出季晨离袭嫁衣样子,怎会不好看呢?她心里微微抽下,转头去看明烺,正巧明烺也正在看她,目光交接,明烺摇摇举举手上高脚杯,又收回去,面无表情地抿口。韩欣远迟疑秒,也举起杯子喝口酒,算是回敬。
韩家和明家年前大闹场,这事儿C市人尽皆知,自此韩明两家划清界限,在C市争锋相对谁也不让谁。外人看来是针锋相对,只有韩欣远知道,如果明烺没有故意放水,凭韩家剩下来这点底子,明烺想捏死韩家就跟捏死手上只蚂蚁似。不管放没放水,总之,韩欣远和明烺就算是彻底决裂,从那之后年里再也没什往来,要不是许璐洋这场婚礼,俩人指不定什时候才能碰上面。
明烺看上去和年前并没有什区别,季晨离死似乎对她没造成点影响,甚至已经维持稳定好几年明氏又开始高歌猛进地扩张开来,颇有几分当年明烺刚接触明氏激进影子。
婚宴在晚上十点结束,韩欣远原想趁着宾客走光找明烺单独聊点事,谁知宴席散明烺就找不着人,问许璐洋才知道,原来明烺早走,韩欣远只好告辞许璐洋,悻悻也回自己住处。
喝点红酒昏昏欲睡,韩欣远简单冲个澡就扑在床上睡觉,好不容易睡过去,梦里也并不安稳,接连做好几个噩梦,梦见她站在空旷医院大门前,不远处水泥地上滩鲜红血液在流淌,那滩鲜红液体中间躺着个人,韩欣远抑制住浑身颤抖走过去,果然是季晨离脸,煞白煞白,眼珠子外凸,死相可怖。
韩欣远猛地睁开眼睛从床上坐起来,大口喘着粗气,背后冷汗涔涔。
韩欣远其实没见过季晨离死状,她那时正是最忙时候,天好几个通告,忙得饭都顾不上吃,哪还有心思顾及季晨离怎样——反正季晨离经接受手术,医生也说慢慢休养就能恢复,而且她也已经和明烺离婚,反正韩欣远六年都等,再多等几天也没什。谁知就这几天就等来具尸体。
韩欣远脑子涨得难受,太阳穴阵阵地疼,她扶着脑袋赤脚下床,给自己倒杯水,清凉液体灌进喉咙才算好些,她放下杯子,呆愣地坐在床沿,两个眼睛直勾勾盯着地板失神。韩欣远虽然没有见到季晨离最后面,但脑补出来就已经够绝望,她不知怎,突然想起明烺,据说当时季晨离就摔在明烺腿边上,真不知那人得有多大承受力才没有立马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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