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也许今天之后,就再也不会见到她。
因为今天,是蒋轻棠二十岁生日,今天宴会,是她二十岁生日会。
说是生日会,所有人都心照不宣,这是相亲会。
过今天,蒋轻棠很快就会嫁给个也许根本没见过男人。
蒋轻棠感觉自己被只无形大手掐住咽喉,喘不上气来,只好把手心里攥着吊坠贴在心口上,企图汲取点点慰藉。
她这多年容颜直没变,连笑起来温柔神态都别无二致,除身上愈发沉稳冷静气质,让人安心。
蒋轻棠脸上热度从见到关绪第眼开始就直没有退下去过,现在躲在屋里偷看,反而愈发烫,她脸红扑扑,仿佛头顶都在冒着热气,心跳速度也很快,撞得胸.口都开始发疼。
这样陌生羞怯与喜悦让她激动得无法自已,只好攥紧脖子上吊坠,企图能缓和点心中紧张。
“小哑巴!小哑巴你在哪?”楼上女人催促声又传来,已经带上怒气,“磨磨蹭蹭干什呢?叫你上楼听见没有?你现在好大胆子,越来越不听大人话,等回头告诉夫人,看她怎收拾你!”
那女人越说越生气,不知摔什东西,哐当声,蒋轻棠只觉得头顶天花板都簌簌抖下,吓得她也浑身激灵。
关绪在院子外面站很久,再没见那个像小仙子样少女出来,她想,她肯定是被自己吓坏,躲进屋子里,不敢再出来。
关绪不免暗叹声,心里有丝遗憾。
倒不是对那女孩又什非分之想——毕竟她看起来才十八岁样子,正是青春年少时候,而且那干净孩子,让人觉得对她生出哪怕丁点龌龊念头都是罪大恶极亵.渎。
这个漂亮孩子,亭亭玉立,只那样站着就已经足够赏心悦目。
关绪不知道,那个提着裙子跑进房子里藏起来漂亮少女,现在也正从门缝里偷偷地看她。
“死丫头你真是翅膀硬啊?非要下去抓你上来是不是?”女人那边真传来踩踏楼梯响动,蒋轻棠不敢再拖,最后恋恋不舍看关绪眼,狠心转头,跑向楼梯口,上楼时候擦擦眼角,不让上面女人发现自己情绪异样。
在楼梯拐角遇到气势汹汹女人,个中年女人。
她是从小照顾将轻棠起居保姆,蒋家人都叫她陈姨。
蒋轻棠上楼去路被陈姨挡住,只好站在原地,低着头。
“哼,你还知道上楼啊
可门外,关绪就站在那里,蒋轻棠舍不得走。
她怕这次走,不知道还要等到哪年哪月,才能再见关绪面。
只这次见面,自己就已经等十几年。
太长。
蒋轻棠想着,鼻子发酸,眼眶也有点湿。
关绪以为自己举动吓坏蒋轻棠,其实是她见到关绪,又羞又喜,时间失方寸,只好快快地逃走,不愿在让关绪看到自己狼狈。
蒋轻棠趴着门缝,从缝隙里偷看关绪,虽然距离稍远,关绪面容已经有些模糊不清,可蒋轻棠看得专注入神,连眼睛都舍不得眨下,生怕眨眼,关绪就没,再也找不着。
样。
蒋轻棠目光像是黏在关绪身上样,贪婪地逡巡,和自己记忆里那个人对比。
还和从前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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