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睫毛颤
颤，缓缓睁开眼，看向陆既明，笑道：“晋中自有强兵良将，大少何必以身犯险。”
“
是必要去，
沈馥躺在平坦湖石上合眼小憩，阳光好似被筛碎
样，从繁茂枝叶间漏下来，落在他脸上。他觉得烦扰，但又懒洋洋地不想动，只皱皱眉。
突然他感觉到脸上投下片阴影，他微微睁开眼，就见到陆既明。
陆既明正双手撑在沈馥脸颊旁石上，垂着头看他，说道：“你倒会躲懒，让好找。”
沈馥见他俯身低头，额发都垂下来，眼下有些发青，显是没有睡好。沈馥轻轻吹口气，将他额发吹得晃晃荡荡。
“不像大少那样忙，长日无事，也只能躲懒。”
沈馥住在醇园里，闲时就游湖看书，应起居吃食都很顺心，陆既明并不限制他行动，甚至也不限制沈令仪上门来找他。
沈令仪隔三差五就来，小阿并没有消息，于维鸿也没有传信来。当于维鸿不主动联系时，沈令仪竟找不到他。姐弟俩没早先焦躁担心，没消息就是好消息，既来之则安之。
章振鹭在北边领兵不回，陆既明发电报去，以陆重山口吻再三申斥，两边电报来电报去，全部刊登在报纸上，各自都有正义凛然大道理。这边热闹，中央z.府选举也热闹，过家家似闹不少笑话，是你方唱罢登场，让人目不暇接。
陆既明日日忙里忙外，甚少有闲时候，沈馥时不时听沈令仪说点外面热闹，觉得自己好像真成金屋里藏“娇”，骨头都懒。
沈馥在醇园里找个好地方，湖边有块山石，大而平整，触手生凉，旁栽有大丛西府海棠，还有郁郁葱葱各种花木，将烈日遮得严严实实，远离园中石径，少有人来，偶有湖风柔柔拂来。
陆既明见他整个人懒洋洋软绵绵，自己也困起来，打个哈欠。不过会儿没说话，沈馥又眯起眼，副昏昏欲睡样子，眼睑上红痣在日光下看，是淡淡点红。陆既明看着那点出神，时间都忘自己来这儿因由。
“阿馥，要打仗。”陆既明说道，“章振鹭拥兵不归，长此以往，必成大患。”
这在沈馥意料之中，他没什
好说，只应声。
陆既明将手肘撑在沈馥耳侧，食指虚虚描摹着沈馥直挺鼻梁，继续说道：“要到前线去，你陪起去吧？”
话音落，沈馥完全清醒过来。
每到午后，沈馥惯爱在那里消暑。
有时他能见到章燕回神色匆匆地路过。她和母亲章王氏也在醇园里住，与其说是住，不如说是被陆既明拘禁在这里，这是他惯爱用手段，估计也是为最后掣肘章振鹭。
章王氏日日在住处泼妇般大骂陆既明，陆既明干脆不让她出屋，只有章燕回能出来走动。沈馥有时撞见她，会给她笑笑打个招呼。陆既明不待见她们母女，仆佣们也有拜高踩低，沈馥如果见到，也会帮把。
他向来不讨厌章燕回，只觉得她可怜。
他在平州见识不少风姿绰约，各擅胜场女郎，有如沈令仪般风流妩媚，也有如方媛般聪明玲珑，都像盛放花，只有章燕回，明明也是生于大富大贵之家，却好像墙角阴影里小花，缺少阳光，终日都是蔫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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