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里两个房间,个自然是主人家睡,另个几乎是杂物房,又脏又乱,门上闩都是坏。沈馥什脏臭地方没住过,也不嫌弃,三两下就把破竹床上东西挪开,弄出勉强够两人睡地方来。
他摘下头巾透透气儿,躲在门边,听外头动静。
陆既明估计又给主人家说箩筐好话,那女人便从灶灰里扒拉出两个冒热气红薯来。其实两人给票子虽碎,对于陆既明来说,不过是看也不用看小钱,对于这家人来说,估计不少。但那女人拮据惯,也大方不起来。
沈馥在那儿偷看,见陆既明犹豫下才接红薯,估计是少爷脾气犯,嫌那灶灰脏,心里暗暗好笑。
陆既明拿着两个灰不拉几红薯回来,沈馥早就饿,拿着其中个,火急火燎地就撕起皮来,也不怕烫,左右手轮着倒腾。陆既明双手都沾满灶灰,黑漆漆,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那个红薯放在沈馥膝头,说道:“先放着,去洗个手。”
馥本以为,他们要路往南,绕开严海势力范围,再用伪造身份坐火车回平州。但陆既明却好像不是这样计划,反而是朝着往北走。听之前杨翎话音,严海正在四处找他,也是为贿赂选举信件和帐目,这样走,岂不是撞进敌人怀里去?
沈馥不明所以,但除跟他们走,也没有别选择。
杨翎路带着他们,走出荒无人烟山林,差不多到有人烟处时,太阳也快下山,陆、沈两人要找到人家投宿,杨翎则和他们分开走。他个人脚程快,先到前面探路去。沈馥腰间掖着之前那把匕首,陆既明腰间藏着枪,两人心中都不虚,找户人家,拍开门。
开门是个妇人,门只开条小缝,眼神警惕。
陆既明先是咳嗽两声,虚着声音,装作有气无力样子,说道:“嫂子,们家原本在山那头,打仗房子让烧,救火让烟呛坏身子,和婆娘打算投靠亲戚去。路过能借宿夜吗?”
沈馥小声说道:“洗啥啊,待会儿露馅,哪有乡下人吃个红薯还得洗手。”
陆既明想想,觉得也是这个理儿,皱着眉,为难地吃起来。他又怕脏又怕烫,吃得慢条斯理,看得沈馥都想替他吃半个。
热腾腾红薯下肚,虽不大饱,但也算填个底。
眼看着天要黑起来,小小山村,外来人很显眼,他们俩也不好外出,就窝在这个狭小房间里,大
拍门前,沈馥已经看好,这家晾出来衣服里都是女人小孩,约是孤儿寡母相依为命家。前头确是打仗不假,陆既明装出个弱不禁风,下秒就要嗝屁样子,沈馥又装成女,再塞几张皱巴巴碎票子,那寡母也就答应。
为怕露馅儿,陆既明又补句:“这婆娘小时侯发高热烧坏嗓子,如今说不出话,嫂子有什尽管和说。”
沈馥垂着头白他眼。
那寡母个人带着个两岁多男娃,脸苦相,不住往他们俩身上打量。陆既明大大方方任她看,时不时咳嗽几声,仿佛喘不上气似。他把东西行李都交给沈馥,帮他整整头上裹着布巾,温柔地说道:“你去歇着,去弄些吃来。”
沈馥乐得轻松,拿着东西就躲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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