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拉拉衣服坐上用作代步电动轮椅,手握住万向操作杆,滑出房间。年轻护工陪伴在旁边同行。年轻护工注意到,老人院里别老人待她态度特别,有人向她弯腰点头,就在几天前年轻护工或许会认为他们刚好在做舒展运动或因为帕金森症在颤抖,但现在认出,他们是在表达恭敬。些人移动轮椅,或者拄着拐杖,以能够做到最快速度缓慢地往边上挪开几步,为她让出道路。她坐在车上笔直穿过,偶尔对某位太太、先生回以微微笑,如同巡视贵妇,而把伴行护工变成侍女。于是,不需同事教,安太太在这所房子里至高级别,年轻护工自己
伙伴中,但是她脸颊还是红红,眼皮、鼻尖和下巴,也冻成粉红色,把她和同事区分开。
十几个老人吃草莓。
草莓被拿在变形老手中,送进无牙嘴巴里吮吸,每抬起次手,须经过漫长等待,电视里男女大概又说十句话。年轻人可以口吃尽东西,他们吃不完似吃着,嘴巴蠕动,却有嘹亮得意想不到咂嘴声响彻活动室。
安太太不在其中,她吃草莓速度甩开他们,吃五六颗后,表示不要,留赠其他老人。年轻护工忙着服侍过别人后,再见到安太太,是在她卧室。房间灯光调得非常之暗,而暖气开到顶点,热气几乎把来送天中最后顿药片人推出门去。年轻护工看到,她穿件红色丝绸长袍,坐在电动轮椅上,脸上妆仍是完整。
护工们经常怀疑这位老太太彻夜不睡,因为在第二天早晨,他们把每层楼走廊上房门敲开,叫瘫痪者以外老人们出来吃早餐时,每当打开她房门,又见到她坐在电动轮椅上,神情姿势和昨晚样,而且眉毛、眼睛、两颊、嘴唇上颜色也全涂好,仿佛昨夜没有擦去过,简直更鲜亮。她在羊毛披肩下面,会换上另件雷同长袍,是另种颜色,她拥有世界上全部颜色丝绸袍子,每天换穿。
来这儿工作头个星期,年轻护工第次走进来为她整理房间,看到她衣橱与化妆品,轻轻地问,“难道您是?”
“是什?”安太太当时在房间中走来走去,以躯干为中心轴把曲起手臂往两边反复打开,做轻微扩胸运动。她头也和别老人样往前探,这是退化骨骼和肌肉造成,此外,她体态还行。个网罩把她全部头发罩着。
年轻护工脸红,眼睛却离不开老人脸,她脸上有那多颜色可看。她们四目相对,在安太太眼睛周围,在丛生皱纹中,青色眼影也许是永久性地印上去,并斜着朝额角方向飞。护工鼓起勇气说,“难道,您以前是名电影演员?不太看电影,可能没有认出您。”
安太太略微抬头,先是不出声地左右晃动细弱头颈,老化失去弹性声带下子还不能把笑声表现出来,直到最初几声笑润过喉咙,她这才断断续续地笑出声。她结束运动,紧紧长袍腰带,坐到放置织锦缎垫子小椅子上,对着化妆镜,把顶假发戴上去。这样,她又全副武装好。她捉住几缕假发,手指为它们绕圈圈。
护工看出,自己提问使她开心。她此时终于笑着说,“电影演员?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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