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它们,资深护工向年轻护工指点工作捷径。她首先提到个老人名字,“他喜欢偷摸们。”
年轻护工不能掩饰吃惊表情。
“看不出来?以前他就不正经,常常遭到护工投诉。现在他手抖得太厉害,从膝盖上抬起来也需要花时间,你可以在他摸到你之前先反抗,马上把纸巾、空水杯,或是有什就拿什,塞到他手里,出于条件反射他会握住。接着你把轮椅推开,推到边上,让他反省十
意识到。
在今晚,年轻护工看见,回到房间安太太嘴唇格外鲜艳,好像刚吃过不是草莓,而是别什。不只是颜色红,还有层闪亮、滑腻光泽在上面。年轻护工走进来,把个方盒子托在她面前,里面分装好她现在要吃药,她用干枯手指拣出来。在她张开嘴时,双唇上有层滑腻东西牵出些黏糊糊红色细丝,随着嘴巴张大也没完全扯断,药片们从黏丝之间滚入她喉咙深处。护工想起送货员说到“还没死”时惊愕神色,不禁打个寒战,同时发现安太太从开始就直盯盯地注意自己。她喝水,把两片鲜红嘴唇闭起来,嘴巴在蛛网般皱纹中,还在因刚刚咽下去东西而动着,皱纹蛛网于是也随着摆荡,像是猎食中动静。护工压制住翻到胸口不舒适感觉,尽快离开。她关上门,低头看手里方盒子,然后移开盒子,看下面白色护工鞋,房里热气帮助些东西从门缝中钻出来,扑到她脚上,它们是黑色絮状物,是安太太老气想挽留她。
“她好怪。”来到值班室,年轻护工对同事说,“害怕她,刚才想呕。”
他们把护工值班室尽量布置得和外面不同,用薄荷绿和粉色装饰它。门框、窗框、桌椅、小冰箱、挂在墙上小镜子,全有可爱弧形倒角。他们常在这里喝很甜果茶,说老人是非。夜里般只留几名护工当值。今夜值班另名护工较资深。资深护工听年轻护工抱怨,她说,“谁不是呢?们都害怕。没有人想进她房间理东西,和送药片。”
“这样啊。”年轻护工垂下眼睛说。
“给你倒杯茶好吗?”听出年轻护工不快,资深护工说。她自己正在喝茶吃夜点心,她倒茶,动手往小碟子里新装几块饼干,饼干是她今天早上烤。
新来人靠着勤劳,正在赢得大家认同、成为团体分子,这之后就不能太明显地欺负她。或者欺负点,给点糖,像现在这样。这是般群体规则。想到新人便宜快要占光,将来大家又得接近公平地分担苦活,资深护工怅然若失。
年轻护工明白自己还没资格表现出不快,所以轻易被哄开心。她们把小帽子取下来,别针丢在桌上,披散头发因为被发圈箍起来过而曲曲地起伏着,她们像两个真好朋友似起喝茶吃夜点心。
这时接近十点半,大房子里人差不多躺平,熬夜人很快也会爬上床。夜晚并不宁静,将不断地有人起床排空膀胱里水分,水声可以在老房子里从这头传到那头。有人咳嗽、打呼噜、哼哼。有人抖动安眠药小瓶子,倒出小片药吞掉,或者拔出偷藏烈酒瓶塞,向杯中寻找安慰。
种种不文雅声音,说明夜间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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