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都这个时候还能吃上油焖笋。他们没找到什通敌铁证,又不想白来,就把白墨轩书堆在院子里烧。书太多,最上面是朱生豪译莎士比亚戏剧集,精装硬皮本,他们担心烧不起来,又时没找到剪刀,是用菜刀剁碎才丢进书堆里。
火不知道为什那样旺,好像直燃到天上,白墨轩和方永梅木呆呆站在边上,这件事太过荒谬,时间谁都不敢相信。等人都走,白墨轩在橱柜里拿出册戚本大字《脂砚斋重评石头记》,坐下来跟方永梅说:“中午边吃饭边看书,不知怎收拾碗时候就放柜子里,他们倒是没想到搜碗柜。”又把书翻到七十七回:“就看到这里,灯姑娘给宝玉说,‘可知道天下委屈事也不’。”
方永梅看他像入魔,想说点什安慰话,又觉得这实在是无从安慰。两个人默默相对会儿,白墨轩说:“你现在就收拾两件衣服,带着梓文去乡下舅娘家住几天。”等她收拾好要出门,他靠在门框上突然说:“以后你要是见到林中柠,就把东西挖出来给他,给他看看日记。”
方永梅模模糊糊知道他想干什,却还是带孩子去乡下,她两三天没吃饭,渴极才喝点米汤,每天早上就站在村口等消息,她隐约知道,却不敢确认消息。等到第三天傍晚,人终于来,她下坐在黄泥地上,边上玉米地里蚱蜢长得半个手掌长,跳跳到她头发上,方永梅想:“这样也好,他也没有办法。”
垦丁台南台中玩圈,们回到台北,打算痛快睡两天,再把漏掉夜市都逛完,这就飞回北京。台北直在下台风雨,天色永远阴沉沉,将亮未亮,们本打算觉睡到下午,谁知道早上八点就接到林三民电话,隔着那长电话线,看见他缩着头说:“哎呀,真是不好意思,这多天也没给你们打个电话……也没有办法,家里事情太多太忙,这样好不好,你们今天过来吃饭啦,就在家里吃点便饭。”
他住在温州街套狭窄老式公寓里,楼道里没有灯,们摸黑路上五楼,他已经开门站在那里:还是穿条大裤衩,上面倒是规规矩矩穿着衬衫,扣子扣到最上面那颗。走进去时想不通,这个家能有什事情可以忙?看起来他是个人住,卫生间里只有张孤零零毛巾,硬得可以独自站立,复合木地板翻边,沾着斑斑油渍。控制自己不去问他在这边家庭生活,又找不到任何话题,只好装作欣赏墙上几个大字——“难得糊涂”字写得上不台面,像是每笔都努力描黑描粗。想到奶奶那手颜体字,又想到老屋里永远尘不染灰色石砖,觉得这局棋自己早已经把对方将死,赢得太轻易,让失去胜负心。
真是便饭,大盆子卤肉燥,自己添来拌饭,除此之外只有个清炒高丽菜,个丝瓜汤,台湾人卤肉放红葱头,没忍住连吃三碗。林三民没拉着季风陪他喝酒,但瓶金门高粱已经浅下去小半,没有像样下酒菜,他就直剥着盐水花生。
他渐渐喝得有点茫,自顾自说起话来。
“……也不知道你奶奶后来过得这苦,哪里知道?也是没有办法嘛,后来那个女人去年才死,她不高兴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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