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檐。当时十分好奇,那样绝顶山巅上,怎会有人家呢?是为防范土匪侵扰,或者躲避征税?们本地民居,屋檐又没有那样美丽弧线。是道观,或是庙?就在这儿留个心。第二年暑假回来,路过那里,望峰顶,却不见那个檐角。也许是久无人居,坍塌?也许之前所见,只是幻觉。这来更增添神秘感。到那年冬天,又回来,车还在隧道里,就准备好,到,望,那檐角竟又完好地重现在峰顶。想,才明白过来:夏天林木繁茂,屋檐为山巅浓绿所遮蔽,冬天草叶凋零,这才显露出来。这些年来,对于,它就像个小小神龛,安放在峰顶云烟草树间。在想象中,无论世界如何摇荡,它都安然不动,是那样处存在。
直到大学毕业那个夏天,才下定决心,要上去看看。就要去遥远城市工作,无论如何,要上去看看。个念头搁久,往上添加种种想象,那就非实现不可,即便明知幻想有破灭可能。寻个机会,搭乡间大巴,在回鸾岭附近站点下车,烈日下徒步走大半天,近傍晚时才到那山峰脚下,仰脖望,分明是绝壁。绕到山峰后面时,恰有道狭长紫霞,蜿蜒着指向西侧天空。原来山峰背面,远离公路侧,有个小村庄。村子上空炊烟还没散尽,几声狗吠,霞光渐暗。进村逛逛,似乎只见到老人和小孩。几个孩子在场上疯跑,发出尖锐叫声。老人喝骂着唤他们回家。从村中望峰上,天际余光里,几座殿堂檐角隐约可见,俨然是座寺庙嘛。从山峰这面,有路上去。问个老头,那座山叫竹峰,寺是竹峰寺。夏天天黑得晚,冒险趁着最后亮,气上山。山路还算好走,多是土路,难走地方垫石块。走到半山腰,树丛中蹿出只小兽,月光下远远地站住,向望眼,又急急地回身蹿入林中。看模样,是麂。到寺门口,敲敲那扇木门板。门上红漆剥落殆尽,只剩零星几块,像地图上岛屿。过好久,本培声音懒懒地响起:“谁呀?”还没答,门就开。
那是第次见到本培。那时慧航师父还没来,寺中只有他师父慧灯老和尚和他两人。他还没出家,是个住庙居士。这人有点怪,医学院毕业,不知为什,跑来这寺庙住下,日常帮慧灯打理些事务。他父母早已离婚,父亲经商,忙,也管不他,只好和他商定,当居士可以,出家不行。大概认为他没几年就会想通,回来。没想到他刚到寺里半年,父亲就接几笔大订单,觉得冥冥中似有佛祖庇佑,再劝他回家时,语气也没那坚定。本培有个世俗爱好,打游戏,学生时代养成,戒不。每天早课后、午饭后、睡前,都要玩几局。他说古有诗僧、书僧、棋僧,游戏僧也是与时俱进产物。不过学佛之人沉迷游戏,总归不像话。慧灯和他约定,游戏可以玩,只有样,射击、打斗类不行,会滋长戾气。本培说好,就下个单机版实况足球,单机版魔兽(慧灯不懂这其实也算打斗),天天玩,玩不腻。他也玩游戏,也看经书,也种菜、做饭,日子过得很有滋味。这几年不见,他倒胖。他说是馒头面筋吃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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