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忽不定云。有像奔马,有像海豚,更多则什都不像,世间没有任何事物能比拟它们形状。眼睛会蓝得深邃,会白得耀眼。后座小孩又问:“那是什?”个苍老声音说:“是云吧。”小孩笑:“爷爷乱讲,哪有这样子云。”
这才意识到出事。原来不在时候机器坏。车到站就跳下去,沿着山间小径路狂奔,到修剪站。进办公室看,座机上无数个未接来电,都是局里。跑进库房,没会开出来架老式双翼机,嗡嗡嗡就上天。
看飞机表盘,幸好化雨弹囤得挺多。将马力开到最大,机身震颤不已,像咳嗽起来老人家,朝那些违法乱纪云彩们飞去。有瞬间,觉得自己所做事挺无聊。跟这些云无冤无仇,不仅如此,还挺喜欢它们,此刻它们在阳光照耀下洁白如雪,边缘染淡淡蓝光,悬浮于人世上空,显得雄伟、高贵、桀骜不驯。但不能不消灭它们,否则就丢掉饭碗。个人求生欲爆发起来同样是桀骜不驯。还想留在云彩修剪站,继续洞穴探险。想不出此外还有什可做。更何况,云本来就该是椭圆,从小见过云无不如此。这和人必须打领带样,是不需要理由事情。这些不需要理由事情,是文明世界基石,不容动摇。于是义无反顾,径直向云冲去。临近,投弹。“蓬”,下阵若有若无雨。
事后局里对进行通报批评。局领导很生气,在机器故障几个小时里,他觉得自己丧失对天空掌控权,这是不可想象侮辱。以为会被开除。结果没有,局里同事们谁都不爱到深山去修剪云彩,于是大家都替说好话。最后定惩罚是让继续在修剪站待着,十年内不许申请调回。开完批评会,再次乘车返回山里。
车经过个村庄,就下去拨人。人越下越少,快到森林保护区时,就剩和后座大叔。忽然听见嘭声,回头看,阵烟雾飘散,后边坐着那只狐狸。它见回头,先吓跳,见是,又乐,说:“变身时效到,还以为前面是谁呢,路憋着,早知道是你早变回来。”
说:“又去看电影?好看吗?”“好看好看。不枉大老远跑趟。”经过树林,它怕被司机看见,从窗口跳下去,钻进树丛里。车到站,又踩着枯叶回修剪站去。
夜里,门上响起剥啄之声。开门,是那只狐狸,它再次邀请加入牌局。不好再拒绝,就随它步入林中,进处山洞。洞里有树桩,上面副扑克,地上只大龟。狐狸说,们斗地主吧。原先它们和只松鼠打,秋天来松鼠要忙着屯过冬粮食,来不。于是请凑个数。当下们斗起地主来。意识到每局牌都是花色和数字随机排列,打上万局也不会重复。这也是个无穷无尽游戏,可以消磨生。问,们玩钱吗?狐狸说们哪有钱?们赌命,计分,分十年寿命。说着往头顶看看,好像那里悬浮着个数字。它说,你才这点啊,没事,不够们匀给你。老龟多得用不完。就是它出牌太慢,你别介意。说哪里,打得不好,你们得让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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