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前,库兹明挂上电话,搬把椅子,放在地下室入口前。他坐好,攥着枪手放在膝头,听着门板下响动。紧张稍平复后,油然而生是得意。那感觉就像用钢笔在几只蚂蚁周围画个圈,俯瞰着它们忙乱和绝望。他第次体会到抓捕乐趣,与揣摩文件乐趣相比,更粗砺,也更立体。他回味遍刚才电话中夸奖,然后提醒自己沉住气,援兵还得有会才抵达。别大意。
就在瓦尔金等人将古廖夫送出门不久,正倚在门廊上讨
纤细手指触碰到琴键时,古廖夫几乎站不住。那是首他珍爱小作品,音符以神秘内在秩序流动着,不附着任何意象,简单而清新,纯净得近乎透明。那姑娘技术很好,处理得细腻,几乎没出什差错。乐曲在片微茫中杳然而尽。地下室半晌没点声音,随后是震耳、持久掌声。古廖夫闭着眼,忍住泪水,忽然感到只手按在他肩上,他回过头去,是穆辛。他又在乐声中出现。穆辛轻声说:“走吧,们再去试次。”
青年们都沉浸在刚才演奏中,谁都没注意到地下室上方,那扇通往花园小径百叶窗后眼睛。库兹明在那里趴很久,看到切。他从没遇上过这样情况,不免有些慌乱。他摸向腰间,枪身冰凉让他稍微镇静些。回去搬援兵是赶不及,他打定注意,正要只身闯进去,见到古廖夫已上到层,低声说着什,似乎在道别,其他人追上来,话音很响,坚持要送他回去。古廖夫推辞着,说已经没事,想到野外透透气。最后他终于个人出门,从库兹明躲藏草丛前走过,喃喃自语着,踱出院子。库兹明瞄眼手表,这时是夜里十点钟。他心里权衡下,逮住这伙青年显然更重要,有口供那老人也跑不。他现在多半是回去睡觉,如果这边顺利话,后半夜就能上门拘捕他。他听见瓦尔金和几个人还站在房门口说着话,便掏出手枪,沿着墙根阴影,轻步奔过去。
八、乌有
古廖夫和穆辛在荒野中漫步走着。
“你瞧,”穆辛说,“他们都被打动。们作品确是不起。而且,比那首前奏曲更好还有许多呢。”
古廖夫不禁微笑起来。穆辛接着说:“不过,最喜欢还是那首op.116,没有比它更令心满意足。无论如何,还想再试着演奏次。”
“可是……”
“刚才想出个法子,就在你听他们演奏时候,”穆辛停下脚步,转向古廖夫说,“既然你没法免除恐惧,们就甩脱它,在旋律中逃遁。们可以用音乐引发幻觉,来抵御恐惧引发幻觉——你还记得那首五重奏内部是什样吗?”
古廖夫想下,把四个乐章在心里过遍,点点头,明白他意思。
两人不知不觉走出野地,又回到西郊荒凉街道上。街边坐着个醉汉,见古廖夫自言自语地走过,觉得奇怪,嬉笑起来。这儿离公寓不远,他们索性回家,锁上门。穆辛把桌上钟表只只拿起来,都弄停,塞进抽屉里。纯然寂静——原先是有着细密纹路寂静——重新填满整个房间。他们坐好,闭上眼,开始想象。那些钟表停在十点五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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