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绍更加放下心来。等他们到凤翔府安顿好、拜见过王景,便将李处耘家眷留在凤翔,次日出城去陈仓,门心思解地形。
凤翔镇幕府长史张兆亲自作陪,与郭绍前去陈仓,然后游历散关。
众人早自陈仓出发,行人轻装简行,走大约三四十里路,下午才到散关。沿途只见崇山峻岭,道路只有条山谷,如同重山之间交通管道。
到散关,张兆便先说道:“郭都使不能冒险出散关,前面就是蜀军控制地盘,且地形复杂,恐有闪失。”
郭绍见山势陡峭,人在谷中如同被关在重重高墙,不禁感叹:“这便是蜀道罢?难怪诗仙李白有‘蜀道之难难于山青天’之说。”
郭绍等行人奔出邠州,不见有人来追,渐渐便安心下来。想来此时也并不是那严重,至少折从阮不敢拿郭绍怎样,不能确定无非是李处耘处境……因为打抱不平、把欺男霸女公子哥揍顿,个禁军武将就要被节度使处以私刑话,估计折从阮也坐不到节度使位置。
为李处耘和折公发生不愉快是否值得?郭绍和左攸都认为很值得,因为他们没法拉拢折公这般等级将领,只有李处耘这号人才是他应该争取人选。
大伙儿赶半天路,出静难镇地盘,就当即找驿馆落脚休息。估摸着折从阮真要做什也不用等到现在。
关内大驿站就是座小城,有城墙城门,往来旅人带动地方商贸,周围般还会兴起市集。李处耘家眷和奴仆共有十来人,加上郭绍等人,完全有足够地方住下。
李家娘子奶娘也跟着来,她原本就不是邠州人,折公移镇之时才追随李家迁来邠州。奶娘以后照顾李家娘子,都十几年,而今几乎等同于李家成员。奶娘自持资历,常常要管着李氏事。到驿站就忙活起来,要拿那件袍子去洗,说干净烤干还别人;那袍服就是李氏裹着回家郭绍衣服。
张兆却笑道:“确是进蜀道,但自陈仓到散关路还算好走,咱们不是骑马?这条道叫陈仓道,‘明修栈道暗渡陈仓’便是说此路;北头在陈仓。蜀道有好几条,陈仓道是最平坦条。”
郭绍见散关险峻,又卡在山谷中间,周围都是陡峭大山;除中间谷道,别说走大军,就是小队人翻山也挺不容易,便道:“陈仓道既然是最平坦路,那蜀军若想进关中便难……陇右(甘肃)入关反是容易?”
张兆道:“正是,自古陇右居高临下控扼关中,秦州便在陇右。”
这些大致东西,左攸都能说出道理来,郭绍便不继续谈论。
李氏不从,又不知如何解释,想想就强辩道:“把衣服烤坏,到凤翔落脚再洗!”
奶娘刚离开房里,李氏便从包袱里拿出那件袍服,瞧会儿,没忍住就捧起来放到鼻子前闻。似乎有点汗味,还有别气味,也可能根本没什气味,只是她胡思乱想罢。
正发怔,忽然房门“嘎吱”声又被推开,李氏急忙把手里衣服往包袱里塞,又惊又羞,脸顿时变得通红。
……
次日早,凤翔镇有文官专程前来接待,又要郭绍到凤翔府之后再次面见节度使王景。照此礼遇,郭绍便猜测东京王溥书信可能已经叫王景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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