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先到滑州,从黄河渡口搭浮桥渡过黄河,然后向正北方向行军。沿路经过相、洺、邢、赵,然后到达目地祁州。
经过洺州时,距离大名府只有几十里,但郭绍手握兵权不能在中途随便离开军队,只得派人把自己信送去大名府。正道是过老丈人家门而不入。
军中没有妇人,连可以近身保卫郭绍安危京娘也没有随军。不过文官左攸、周端等人倒是随行组成个简单幕府。路上比较太平,在内地行军,道路平坦粮秣充足、什事都没有。众将士也很遵守军纪,左厢跟着郭绍东西南北纵横路都有万里之遥,大小战役数十计,大伙儿已习惯他作风,反正平时规矩点、打赢便准备分赃发财……人们很容易从多次经验中形成习惯。
刚过黄河不久,郭绍没有搞任何动作,每日便带领部将干些行军扎营事。晚上休息时,也和左攸、周端等人起聊聊,听听文官建议,不过大部分时候只是闲扯。
日驻扎之后,众大将和两个文官在中军大帐聚集,天气已经有点冷,大伙儿晚上便围坐喝酒聊起来。此时已进入河北,众人都知道北伐在即,话题少不得说辽国事儿。
是年轻董遵训脸激动,似乎对郭绍所言深以为然,听得是脸崇拜……年轻世家武将,总是更容易怀有梦想。
远处还有队人马在围观,那是刚刚来送别几个朝中大臣和大将,时还没离开。枢密使魏仁溥、副使王朴,还有侍卫马步司韩通和高怀德,他们似乎都对郭绍训辞很有兴趣,个个不动声色听着。
郭绍也懒得多说,大喝道:“出发!”
于是诸将拜别散伙,纷纷回到自己人马中,按序列出校场,成片军队缓缓向城中大道开拔。
郭绍等骑马出来,但见路边家眷非常多,挨着校场这里有侍卫守备,能过来大多是武将家眷。郭绍转头看时,发现玉莲杨氏京娘等和众随从也在路边,不远处还有高夫人及众轿夫、奴仆。此前已经辞过行,现在郭绍等身在军队中,不便再逗留,只能骑在马上目视家眷好友,在闹哄哄中挥手道别。
周端道:“在下于东京闻周军大将史彦超嗜杀,不过似乎有点冤枉他。”
杨彪估计想起史彦超在攻北汉时滥杀无辜事,当下便忍不住说道:
家眷们看到众将,纷纷在路边弯腰行礼。大群马兵便带着东京家人尊敬厚望,在马蹄声和刀兵如林中向北而行。
皇后应该是不会来……虎捷军左厢也并不进内城,只沿着南边陈州门和北边陈桥门之间笔直大道、从外城穿过东京。
与皇后符氏最后面,已是两个多月前新婚时被召见那次,然后便几乎音讯全无。郭绍向左转头看内城城楼,就算在东京也无缘再见。他伸手摸着腰间腰饰,心下倒有些离别伤感。
离别本身算不得什,但悲哀是离别后连写信名义都没有。郭绍只寻思以后还能不能再见……世事无常、风云飘摇,谁知道以后会怎样?
……虎捷军左厢约步骑二万,没有水军,并不沿永济渠(漕运)走。行军路线也是枢密院定好,若无必要,还是遵照朝廷安排行军比较妥当,则表现得比较规矩,二则既定路线沿途州县会提供粮草补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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