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没想过逃避,事实上,他上世大多数时间都在逃避,他先是用折磨身体来麻痹心理
黎容怼完岑崤,咬着牙,深吸口气,缓缓活动胳膊。
他试探性将胳膊抬高,上下晃动着,慢慢感受着来自于肩膀钝痛。
顾天那拳,刚好打在他关节上,以至于现在稍微动,痛感就能瞬间被调动起来,但为加速血液流动,冲散淤血,他不得不缓慢适应着。
想想重生回来这段时间,虽然没有上世被动,但好像并没占到什便宜,反倒伤更多。
岑崤见他疼脸皱成团,低声道:“去医务室。”
他温柔笑,没什血色唇稍显干涩:“谢谢,辛苦。”
简复愣下,不知道该做什动作,只好僵硬抬起手背揉揉鼻子。
他带着怒气,嗓音嘹亮来黎容面前骂顾天,可惜顿输出,好像打在棉花糖上,让他自己都觉得自己莽撞粗鲁。
他贯遇强则强,从小到大都是硬刚横,碰到开口就笑说话还客气他是真没办法。
“靠,是看哥面子上,谁稀罕你谢谢。”简复绷着脸,手往兜里插,怒气尽消,兴冲冲走。
晚自习铃声响,黎容暂且回班级,岑崤又出去,不知道是不是找简复。
过半个多小时,简复和岑崤起回来,岑崤衣冠整洁神态自然,简复倒是敞着外衣,大咧咧拨弄着毛刺头上挂着水珠,也不知是晚间浓雾还是运动过大出得汗。
简复进教室,未消戾气也跟着穿过空气闯进来,直到被前排几个人默默注视会儿,他才撇撇嘴,不自在收敛起那股嚣张劲儿。
他没立刻回座位休息,反倒直奔黎容桌边,压不住发牢骚:“不是说,你家都什逼亲戚,吃人饭不说人话,艹晦气。”
简复倒比黎容还生气。
黎容摇摇头,继续活动胳膊,小声嘟囔:“不至于。”
去也没有好办法,这种磕磕碰碰伤,最后都是自己慢慢消化。
岑崤:“你以前不是挺娇贵。”
黎容没好气:“你也说是以前,现在形单影只,跟谁娇贵去。”
他过十七年娇生惯养日子,切骤变始于十七岁,以后就再无平稳安宁天。
岑崤在旁看全程,不免冷嗖嗖道:“你再冲他笑几次,他就巴不得给你办事。”
虽然简复嘴里不承认,但岑崤也能看出来,简复对黎容没那反感。
黎容斜眼瞪他,不太满意他得出这个结论:“说像蛊惑人心妖怪样。”
岑崤挑眉反问:“你不是?”
黎容扭过头,静静和他对视秒,倏眼底带笑,偏偏脸色凶巴巴:“那你小心点,妖怪可都要害人。”
他对黎容确挺有偏见,也不希望岑崤跟黎容走太近,但码归码,他真看不上落井下石那帮人,尤其是以前占着黎家便宜,出事反倒踩狠。
畜生都不如。
黎容早就经历过遍,上世愤怒和悲哀已经被记忆碾碎成粉,散痕迹都找不见,现在就连简复共情也提不起他心里半分委屈。
对形单影只人来说,委屈是最没有用情绪。
黎容抬头望着简复,眼眸迎着白炽灯光,那光在他漆黑瞳仁上投下圆润光点,像深海中沉静白色火焰。
请关闭浏览器阅读模式后查看本章节,否则可能部分章节内容会丢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