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
话
出口，整个客厅瞬间安静
下来。
他们不是不想，而是怕惹事，丢脸。
黎家刚出事那几天，医院泄露消息，无数媒体记者涌到他们家门口，拍摄报道，还有不少网红来合影，炒作，批判。
网络群情激愤，民意沸腾，现场民警都差点拦不住无孔不入记者。
他这些亲戚们怕入镜，怕被连带，怕担责任，所以直到喧嚣散都不敢贸然过来。
“就是，自己父母事情都不上心，切都交给老人。”
“也十八吧，都成年，该担事。”
“孩子养光知道学习，连点孝心都没，老太太这些天心力交瘁，他都不知道来帮衬帮衬。”
“现在孩子都这样，没点责任感，被父母宠坏。”
“行，孩子也没经历过这
大事，好好教就完，现在发牢骚有什用。”
显然顾天是被这些人指使着来开门，他自己并不情愿。
顾天低头看着手机，用不轻不重声音哼道：“就你来最晚，好像出事儿不是你家。”
老太太虽然年纪大，但耳朵还算好使，听顾天话低斥道：“说什胡话。”
顾兆年听不下去，深吸口气，脸不耐烦：“行妈，人都到齐，赶紧说下流程吧，
这还给领导开车呢，会儿就得赶回去。”
老太太被触到痛处，提到就要发牢骚：“给人开车开辈子，没点出息。”
黎容在葬礼前天，跟杨芬芳请假，先去趟老太太家。
老太太住在开发区，个绿化很好，周边基础建设非常完善高档小区。
黎容已经很久没来过这里。
上世他家出事后，家里亲戚对他避之不及，他也不会上赶着惹人厌，逐渐跟所有人都疏远。
老太太最初倒是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但无非就是警告他做人低调，谦卑，别太冒尖，别得罪人，要记得他情况和别同事不样。
黎容也没有责怪他们意思，没人有义务承担网络上毫无道理精神霸凌，哪怕他们跟他有丁点血缘关系。
只是他不认为这些人有资格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冷血无情。
老太太皱着眉，脸上松弛皱纹仿佛更深邃。
“你这说是什话，难不
……
声音聒噪好像炎炎夏日里草丛中蛙，毫无节奏，此起彼伏，乐此不疲。
黎容半句也没听进心里。
他跟这些人在未来几年里都不会有任何交集，他们此刻却表现仿佛比他更在意他父母。
黎容笑着反问：“事情过这久，怎诸位也没想过去家里坐坐？”
顾兆年额头上青筋跳跳，但还是把这口气忍下去。
A大校长司机，这活儿多少人想干都干不上呢，就他妈瞧不起。
老太太见制服儿子，很快把矛头对准脸冷漠黎容。
“这长时间，也不知道过来趟，真不知道你在忙什！”
其他亲戚跟着七嘴八舌。
好像他活下来就是为继续背负父母骂名，如履薄冰赎罪。
再后来，他工作以外精力都花在与岑崤纠缠上，也就懒得再理老太太。
黎容上前按响门铃。
开门是顾天，顾天看他就忍不住翻个白眼。
黎容向屋内逡巡，发现他眼熟不眼熟亲戚挤满客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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