吭地将脖子上那块配饰悍然咬住。第二天早上醒来,下意识地望会儿窗外雪山,垂下眼时,看到老王蜷睡在身边,项链被扯在脖子侧,那块骨头依然含在他胡子拉碴嘴里。觉得这是个启示,因为那刻灵魂出窍。
决定让老王把带走。走之前回家去跟母亲告别。家住在个小机关院子里,老王蹲在院门口等,出来时他支烟还没抽完。与家人告别如此干净利索,这很令老王意外。他因此对刮目相看,好像也领上张“流浪诗人”资质证明,可以跟着他上路漂泊。那时并不知道,其实哪场戏都演不好,在“流浪诗人”中,连配角都算不上,顶多算是个路人甲。
跟老王用半年时间才回到他老家。从此在那个空气中常年充斥着海腥味儿却无比干燥地方生活很多年。在那里,老王和他朋友们背诵“每个人都知道,生命是戏仿,并且,它缺乏解释。因而,铅是对黄金戏仿。空气是对水戏仿。大脑是对赤道戏仿。性交是对犯罪戏仿。”——但你要问他朋友们此地哺育过什历史名人,得到答案只会是“燕子李三”。
老王经常出门流浪,起初还跟着他,后来就不太愿意这干。很累。而且,既然每个人都知道,生命是戏仿,那躺在床上就是对流浪戏仿。在那里,看不到雪山,但是可以假装还能看到。平原是对雪山戏仿。千禧年时候,再次被这种生活“劝退”,离开老王去北京——在那个时候分手,看起来就像是们共同生活有千年那久。
老王回到车里就抓起瓶子给自己补水。想起自己该吃药,等他喝完,要过水瓶,大口给自己灌下把药片。对身体状况,老王没问太多。毕竟,他曾经是位流浪诗人,而流浪诗人就该有这样积习吧——不挂怀。就像当年用不到根烟工夫便跟母亲诀别。
“送哥哥红柳坡,红柳坡上红柳多,红柳叶儿往下落,红绸裤裤往下脱。”引擎发动,老王唱起来。
这是家乡酸曲儿,他是那时学会。看来世界还是个纯粹戏仿。
山峦上出现巨大广告路牌。车子进入甘肃境内。不久就上高速公路,视野里终于出现戈壁滩。密布风力发电机高高地矗立着,它们缓慢转动白色叶片像大鸟翅膀,凝重,矜持,仪态真是好极。降下车窗,脸好像能够感到风吹来细沙。老王唱得很来劲儿,难得他这高兴,但并不觉得他让陌生。们走将近两千公里,最初陌生感已经荡然无存。其实三天前见到他时也没觉得有多生疏,他那张老脸早就老到今天应有程度,如今只是看上去更名副其实些罢。别经年,认为会吓到他,但流浪诗人习性还残存在他身上,当摘下发套时,他没怎关心脑袋,反倒把发套抢在手里左看右看,副随时要扣到自己脑袋上试试模样。当天晚上们在酒店同间房里各自安睡,这让舒口气——将少只乳房身体,bao露给他,还是会有些心理上障碍。
车子开到个收费站,老王用跟学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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