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公子摸出颗白银,扔在书案上,“损坏东西,赔。”
“可不是钱事儿!”鸨儿神色焦急,“洪公子有大麻烦啦!老身也不知如何脱干系……”
“哦?”洪公子看着她。
鸨儿道:“许大人虽只是个教坊司大使,官是当得不大,可他这样人能当上官,走是太常寺卿黄大人路子!黄大人夫人,不是姓许?公子年轻,真是什都不会琢磨。”
官儿手被放开得脱,左手紧抓着发抖右手,脸色纸白,惊吓惧怕之下,旋又恼怒异常。后面两个穿着皂衣跟班总算回过神儿来,面面相觑,便冲上来。
俩跟班胖瘦,胖门心思便直冲,瘦只是作势上来、却佯作找家伙逡巡不前,错过头阵。
胖跟班个人扑上来,双手起向洪公子抓出,重心已是前倾。洪公子见状面露讥笑之色,趁其下盘不稳,轻轻踢出脚,身体同时侧。那胖子立刻以嘴啃泥姿势扑向桌面,洪公子顺势又在他背上掌。“轰!”胖子把桌案也压塌,身体重重扑到地上,痛呼惨叫。
场面片狼藉,洪公子站在那里,却似轻描淡写。瘦子已经找到条腰圆凳在手里,见如此阵仗,亦是畏畏缩缩,半上不上。
“砰!”洪公子侧踢脚,瘦子深色胸襟上立刻印上个鞋印,单薄身体几乎飞起来!整个人径直撞到屏风上面,裱在中间稠面被撕开个大窟窿,刺绣鸳鸯戏水图上,两只水鸭子生生被分开。
客,本官要在各处挑选优伶助兴。”
他说罢便看眼躲在墙角杜千蕊,“你现在弹曲,叫本官听个才艺。”
杜千蕊哀求道:“许大人,奴家手指受伤,您是知道。”
“弹!”官儿声色俱厉地呵斥声。
气氛陡然又紧几分,大伙儿都屏住呼吸,正待这事儿如何下去。洪公子声音道:“杜姑娘手,是你害?”
“娘耶!”瘦子痛呼声。
这时胖跟班连滚带爬,贴着地板逃开,哪里还敢上来?那绿袍官儿许大人,此时站到十几步开外,面骂面盯着洪公子,副随时准备调头要跑姿势。
“瞧你那怂样!”洪公子指着绿袍官儿回骂,刚作势要追两步,那许大人马上转头就跑。
“给老子等着!等着!”许大人不忘回头大声喊声。
番折腾,楼上已是乱得团,鸨儿站在那里直跺脚,面抹眼泪,面急得甩手帕。再看那墙边没吭声杜姑娘时,介弱女子没什怯意,脸上反倒带着隐隐快意,显然对那许大人怨恨不浅。
好几双眼睛立刻瞅过来,洪公子声音不大,口气也不激烈,不过他刚才直没说话,突然开口便引得人们侧目。
“是又怎样?”官儿轻蔑地冷笑声,又道,“你知不知道老子什来……”
说时迟那时快,突然洪公子便抓起摆设在桌案上毛笔,在案板上戳,笔管“啪”断为两截、断面尖锐,接着,人也跳将起来,拽住官儿右手按在案上,将笔管猛地插下去!
动作非常迅猛,那官儿嘴里“头”字还没来得及出口,便转为“啊”地声惨叫。
众人大骇,片刻后便有妇人尖叫声起,比杀猪还响,声音竟压过许大人惨叫声!龟公、鸨儿等人连连后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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