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手上动作稍停,眉头紧皱,言不发。
朱高煦看他眼,又道:“敌人敌人,自然可以成为朋友。因此父王才选中张将军。”
“哼!”张信又出声,意义不明,不知是什意思。
朱高煦不多解释,张信这种位置人肯定很懂。削藩派主力就是齐泰和黄子澄,燕王和齐泰当然不对路,算得上敌人。
“齐泰把张将军放到北平,估计就是那个意思。”朱高煦又道。
妇人转头向张信,张信挥下手,“出去罢。”
“哦,哦……”妇人急忙抱起衣服,逃出卧房。
朱高煦跟出去,又把厅堂门起关,返身走回卧房。张信正忙活着穿衣服。
朱高煦在把藤椅上坐下,“张将军,这地方没人知道,不可能再有别人见过咱们,说话也方便,不然那妇人刚才不会喊叫得那大声。”
“哼!”张信从鼻子里应声,只顾穿衣,似乎慌着想走。
端盏油灯到卧房来,豆粒大灯焰,屋子里依然朦朦胧胧,看不大清晰。
就在朱高煦百无聊赖时,忽然听见外面个声音道:“洗过?多加五十文,赶紧去洗!”
他急忙从门缝里看出去,见个头戴幞头、身穿灰袍大汉,不是张信是谁?朱高煦动不动,仔细观察许久,直到完全确认那人。
他镇定地等待着,并没有急着打搅张信。过好阵,等外面夸张响动消停,朱高煦才门口破凳子上站起来。
朱高煦左手抓住木门,右手轻轻放在门闩上。突然,他动作迅猛地手扯开门闩,手猛地拉开房门,身体随即跳出去,整个过程仿佛发生在同瞬间。
张信道:“啥是那个意思?”
“张将军还不明白如此浅显道理?若是北平出什事儿,最后谁赢不好说,但光是在北平城这阵,好些人就躲不过去!”朱高煦说话放慢,让张信有足够时间明白其中意思,“那些人,就是朝廷最近调到北平人,你以为,他们在北平能玩过父王?”
朱高煦顿顿,道,“张将军曾跟随过父王,你应该明白在父王地盘上,究竟谁强谁弱。眼前近忧你们就躲不过去,还有资格谈远虑?
朱高煦观察他穿衣进度,提高点语速,“张将军知道为何找你?”
“为何?”张信随口回应句。
朱高煦道:“上月和两个兄弟去京师趟,听到风声,兵部尚书齐泰要把你往死里整,张将军最近什事得罪他?”
张信顿时抬起头来,“听谁说?”
朱高煦道:“不止个人,都督府人、几个皇亲国戚都在说,你不知道?”
“他娘!”张信大吃惊,脱口骂出来,他刚刚穿好条犊鼻短裤,上身赤条条,接着瞪圆眼睛又道,“你他娘是谁?”顺手抓,抓起只枕头握在手里,仿佛手握块板砖姿势,随时要砸过来。
“啊!”妇人也惊呼声,但很快脸哭丧样子,又有些恼怒地看向朱高煦。
“自己人!”朱高煦马上掏出块镶金腰牌,伸到张信面前。
张信看眼腰牌,又瞧两眼朱高煦,“你……”
朱高煦转头对妇人道:“之前给你钱,不用找回。与这位客人是相识,能让咱们聊会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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