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蕊之前在府上直与人为善,小心讨好每个人,这时也没耐心,顺着话冷冰冰道:“有点不舒服。”
她走进自己住厢房,“砰”地声把门关上,径直趴到床上,把脸埋进被子里,用压抑声音大哭起来。
可悲!这个词像把刀样,准确地捅进她心窝。她不是没被人骂过,但没有真正骂到痛处,完全不会有今天感受。
杜千蕊越想,越觉得自己真可悲。无耻地编造个身世,实际上却并没有让人叹息可惜之处,无非就是大群教坊司姑娘中,最不起眼个罢。她甚至觉得,自己连存活在这世上理由都没有。
记得在富乐院时,杜千蕊因为可怜个服侍人丫鬟,常送些不穿旧衣服给她,不料那丫鬟却在背后说:穿杜千蕊衣服,比她穿还漂亮……
那个声音说各种话,股脑儿涌上心头,在她身体里缭绕不去。
……若坐视不管,让杜姑娘伤手指,以后还怎听你弹琵琶……能不能恕你罪,说不算,你得问这位姑娘……光是这细致用心做法,花费时间和耐心,尝到满溢心意……
“不知道!”杜千蕊带着哭腔道,几乎大喊出来。
她说罢夺路而走,方士追几步,道:“杜姑娘不用急,想清楚,再告诉老夫。”
“不知道!死也不知道!”杜千蕊提着裙子,边疾走边道。
那贵人三番选你,自以为有戏,就依样画瓢,将别人身世套用在自己身上。更过分是,还故意激怒许大使,好让他中计,将你折磨得十分可怜。是不是心机用尽,终于如愿得偿?”
杜千蕊不断摇头,说道:“并不想置许大使于死地!他本来就做过坏事,以为让他受点委屈也无妨。更没想到事儿会变成后来那样……”
方士冷笑道:“咱们想想,若是那贵人知道你直在算计他,还让他犯人命被幽禁,差点没走脱,他会怎样?
就算他突然不,bao戾,饶你命,这时随便个人拿张榜,送你去官府,接下来又会如何?”
杜千蕊伸手按住心口,脸色冷:“你想怎样?”
她奔出铺子,看见曹福站在马车旁边,便道:“看几件成衣,这铺子手艺不行,咱们走。”
曹福坐到前面,甩下鞭子,回头道:“杜姑娘,咱们现在去哪?”
杜千蕊道:“回府,不做。”
回到郡王府,朱高煦和王贵出去后、似乎还没回来,杜千蕊忽然很怕见到他。她脸上笑容已完全不见,惨白张脸,在前厅遇到王大娘。
王大娘偏着头,毫无顾忌地看番,问道:“杜姑娘,你是不是病?”
方士道:“你得告诉老夫,在京师看到过什,那贵人做过什?然后,你得呆在那贵人身边,今后有什消息得告诉咱们。只要做到这两条,老夫保你无事,还会想法替你安顿切。”
杜千蕊冷冷道:“什都没看到!”
方士面露凶光,“最好想清楚说!那贵人是不是用君影草给他长兄下毒?在甚时候、用什药解毒?”
杜千蕊身上发颤,张张嘴,却什也说不出来。
她脑海中浮现出个场面,在黑夜火光中,个熟悉低沉声音道:你就当不知道,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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