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千蕊更惊讶,想转身走。
不料方士又道:“钦犯就是钦犯,可别有恃无恐。你那身世,若让贵人知道,还会护你?”
几句话下来,杜千蕊竟迈不开脚步,手也不听使唤地哆嗦,冷汗从额头上浸出来。
“这边请。”方士道。
杜千蕊时间手足无措,眼睛看到切东西仿佛都失去颜色,竟鬼使神差地跟着方士走进去。这铺子厅堂进去,还有个院子,房屋里些妇人正埋头忙活着。方士走到墙角处,便站定。
姚广孝看他眼:“袁先生找个时机,见见那杜姑娘,大有用处。”
袁珙点头应允。
姚广孝见他似乎还有点疑虑,便道:“没有远虑,必有近忧。咱们以前谈过高阳王是怎样人,或许有偏差。况且那天老衲在燕王府上,不慎与他结点怨……倒无所谓,老衲原本就与他不合。此时机会甚好,何不掌握先机,先防着手?”
袁珙道:“大师言之有理。”
……杜千蕊会做饭,却不会缝制衣服,小时候学那点女红手艺,上不台面,做不来好衣裳。
“笃笃笃……”庆寿寺木鱼声不快不慢,却毫无消停征兆。
姚广孝闭目手握佛珠,颗颗地捏着,过会儿忽然睁开眼睛道:“燕王府上死掉那孩童,与世子在京重病时,症状果真样?”
正坐在旁边蒲团上,面目方正、头发花白相士袁珙道:“症状别无二致……王府上那个孩儿乃误食君影草中毒,百药莫解,前几天王府上人已把君影草全拔掉,以防再有人误食。”
袁珙沉吟片刻,又问:“此事要不禀奏燕王?”
“慢!”姚广孝眼睛依旧闭着,说出个字又不吭声,拿着佛珠数良久,嘴唇还微微动弹,只是没念出声来。
“你想说甚?”杜千蕊颤声问道。
“可悲!”方士盯着她摇下头,嘴里吐出两个字来。
杜千蕊听到这两个字,心里酸,几乎要当场失态,哭出声来。
方士小眼观察着她,又继续道:“姑娘编造身世,不是自己,却是别人吧?你眼羡嫉妒别人,能遇良人搭救脱离可悲低贱行当。可惜,你处境样可悲,身世却并不样值得可怜。
当你遇到
朱高煦送她些丝绸,她挑两匹出来,便叫上王贵那干儿子曹福,帮她赶车出门找裁缝。最近曹福总在前厅晃荡,正好被杜千蕊叫住。
他们赶车到斜街,这边有北平最好裁缝铺子。杜千蕊挑家,叫曹福在外面等着,便拿着丝绸进去。
不料刚进门楼,便走出来个年老方士,挡在杜千蕊面前,抱拳道:“杜姑娘,可否借步说话?”
杜千蕊吃惊,看着他道:“你是谁?”
方士道:“杜姑娘可是钦犯,这快就敢出来走动?”
这时姚广孝终于又开口道:“大虚,你进来。”
个稍年轻和尚掀开草帘,走进来低头作单手礼。
姚广孝递个眼色,那个叫大虚和尚便对袁珙道:“贫僧奉命前往京师,面见某勋贵,听说高阳郡王害人性命之事,顺便查到事情中些小小蹊跷矛盾之处……”
和尚停顿稍许,走上前两步,在袁珙耳边小声说通话。
袁珙听会儿,先是若有所思,后又恍然大悟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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