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料峭春寒时候,徐王妃身体不太好,房间仍然放着取暖泥炉子。世子妃张氏也在这里,正帮着徐王妃缝制件红色斗篷。
“听说父王和二叔又要去打仗哩。”张氏轻声道,“之前儿媳在内厅门口碰见父王,父王说要出远门,叫儿媳平时多过来陪陪王妃。”
徐王妃道:“你家里也有事儿忙,不用听他!王府有那多奴婢,还有你们小姨娘陪。”
“对,今天没见小姨娘哩?”张氏随口问道。
徐王妃道:“两天没见着人,有个奴婢说她回池
王贵道:“奴婢遵命。”
朱高煦想想又道:“你不是在燕王府读过书?稍后去书房搬些书籍过来,告诉曹福你要在这里用心苦读。”
他说罢,又回顾四周,望着郡王府高墙,惶惶心里稍微安定。若是普通人家藏个人,定然容易被查出来;但郡王府高墙竖立,又是权贵之家,现在除燕王,谁敢查郡王府?
他正提着脑袋为燕王办要紧大事,燕王也不可能动他府邸。
朱高煦从怀里掏出份徐妙锦写信,交给王贵:“你收拾番,戴顶大帽,先到池月观去送信。”
徐妙锦身上绳索已被解开,她在这幽暗地方来回踱着,活动发麻手脚。高阳王离开前,又添置几样东西,蜡烛、炭炉、打火石、几只盛满井水带盖木桶。
床幔对面墙角遮着道厚布帘,那里应是“更衣”之所。
现挖通风口比较小,位置也高。唯通行是酒窖入口,现在楼梯已被拆走;徐妙锦抬头观察番,没有梯子人够不着,上面还盖铁栏栅,不可能爬得出去。
上面这入口,也是通过绞绳交换内外东西所在,徐妙锦以后用度所需、以及要送出去废弃之物,都只能通过这地方。
如此光景,她想逃出去很难。何况她并不想擅自逃走,不然节外生枝,可能发生更多事。
王贵接过书信,抱拳道:“奴婢告辞。”
朱高煦在周围巡视番,长长地吁出口气,现在已顾不得更多事,得马上准备行程。
他走出后园,锁好门房,然后找到曹福,叫他去传令:找王斌、韦达二人随后到府上议事。朱高煦则忙着换身衣裳,先到燕王府去趟,联络宦官郑和。
朱高煦带着数骑,骑马出门,赶到燕王府。他找人寻见郑和,约定明日出发,然后又去燕王府内宅,与母妃告辞、并想叮嘱她注意保密。
……
朱高煦竟能干出这种事来,他胆子比徐妙锦想象得更大!
徐妙锦心道:便是朱高煦乘人之危,在这地窖里欺辱自己,又有什办法?这地方既隐秘,她身份被朱高煦攥在手里、又不敢声张……
想到这里,徐妙锦脸上发烫,心里有种难言滋味……被强行关押在地窖,她十分羞愤;可朱高煦又有他理由,而且并未轻薄她,想怪却怪罪不起来。
这里每样东西都准备得如此细致,他恐怕是想象他自己要住,才会如此周全罢……徐妙锦隐隐有种朱高煦和她住在起错觉。
……朱高煦走到堆满酒坛库房门口,转头又道:“王贵,平素锁上后园门房,不得其他人进来,你就住在这库房旁边。叫你那干儿子曹福送饭,饭菜多盛些,用碗分份出来、送去酒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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