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朱棣总算开口:“俺已恢复你十七叔岷王王位,让他回到云南去。不过岷王毕竟不是咱们家里人,很多事儿俺不好与他说。岷王与沐晟旧怨很深,却不全是好事,他门心思就顾着报仇,反而忽视大事,不管是非黑白,将局面搞得像锅粥……”
高煦只顾点头,没有吭声。
其实刚才提到徐增寿丧事、说沐晟没去,高煦已经猜到点什。现在话说到这个份上,他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父皇是啥意思!
饶是高煦早已对太子之位不抱希望,但明白自己封地是云南时,他心里还是有点恼怒、失望!
高煦早就
朱高煦回想片刻,点头道:“回父皇,儿臣去。儿臣到灵堂吊丧行礼之后就走,没吃饭。”
皇帝放低声音,沉声道:“可有个该去吊丧人没去,他是徐增寿妻弟、西平侯沐晟!俺亲眼看过徐增寿家礼簿,沐晟不仅未亲自进京吊丧,全家个人都没去,连礼也没送。”
朱高煦听到这里,愣好会儿才附和道:“儿臣也觉得沐晟真是不应该,不管怎样,他姐姐既然嫁给四舅,大家都是亲戚。”
“嗯……”皇帝道,“‘靖难之役’时,徐增寿曾多次向俺密告建文军军情,也因此被俺那皇侄所杀。沐晟必是心向建文朝、责怪徐增寿,才做得如此过分!”
朱高煦用试探口气道:“建文已败,沐晟为何不审时度势效忠父皇?或因‘靖难之役’时,沐晟几番调云南兵与父皇为敌,于是他心中惧怕?”
七月以来,京师断断续续下几场雨。雨水浇,天气就明显地冷大截,秋意更浓。
朱高煦得到召见,收拾打扮番、穿身红色乌纱团龙服,便进宫觐见皇帝。
路从右安门进皇城,在宦官带引下,朱高煦进乾清门,然后走过条斜廊,来到东暖阁。这时他才渐渐发现,今天来面圣皇子只有他个。
走过隔扇,果然见里面除父皇和两个宦官,再无别人。
“儿臣叩见父皇,父皇万寿无疆!”朱高煦行礼道。
“俺现在不能断定是何缘故。”皇帝皱眉道,“户部给事中胡濙密告予俺,长兴侯子孙因惧怕跑到云南去,可俺并没说要治他们罪,他们跑啥?胡濙正进步核实,或许更多旧臣、罪臣家眷也去云南,那地方还真是藏污纳垢之地!”
他看朱高煦眼,又低声道:“从溥洽那里得到蛛丝马迹,建文本人也可能在云南!”
“啊!”朱高煦做出副惊讶表情。
……父子二人沉默好会儿,但皇帝话显然还没说话。朱高煦不吭声时,琢磨着父皇此时想说话、或许有点难以启齿?
毕竟以前父皇承诺、要让高煦做皇储,也是在父子单独交谈之时;此时此刻,情形有某种相似之处。
“免礼,高煦起来。”穿着蓝色五爪龙袍皇帝,口气十分和蔼。
朱高煦说句“谢父皇”,然后爬起来。
皇帝道:“凳子上坐,俺们父子说说话儿。”
朱高煦又道谢,然后小心地在旁边坐下来。不会儿两个宦官也出隔扇去,朱高煦微微侧目看眼,这不大屋子里就剩下他们父子二人。
皇帝沉吟片刻,开口道:“年初你四舅丧事,高煦去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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