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觉得自己即将灭顶,沦为波臣。
“不,那是……”
她没把整句话说完,反而换
她缓缓挂上电话,慢慢走到餐桌旁,在其中张椅子上坐定。环顾整个厨房,那温馨愉悦居家气息,这本是属于他们小天地,切是如此熟悉。他们儿子曾住在这儿,在此成长、茁壮。门框上还留着铅笔笔迹,忠实地记录着他在3岁、4岁、5岁、6岁、7岁乃至8岁时身高。
她张开嘴巴,仿佛想开口说话,却欲言又止。
“怎啦?到底发生什事?”
最近这几年,每次电话响起,他们都担心得要命,生怕接到关于新并发症以及各种恶疾与临床症状信息。对于这些信息,他们只能静静聆听,点头如捣蒜,然后勉力保持镇静回答道:“解,解。”
事实上,他们什都不解。
“怎回事儿?你解什?”
“解。”
莎拉将丈夫甩开,把挣脱他搭在她肩上手,用力握着电话听筒。她将听筒紧紧压在耳朵上,好似想用力听清楚对方在话筒另端说些什。
她久久不语。对方在话筒另端仿佛说个没完。老天爷,有什天大事情可以讲这久?
“解。”她只是而再,再而三地重复,像跳针唱片。
这段对话也许只有短短几秒钟,顶多分钟吧。也许事后莎拉将会想起,自从接到那通来自斯德哥尔摩电话后,在那恐怖、悲惨几天里,她完全失去知觉,对时间流转更迭毫不在意,切就这样无法捉摸地从指间流逝,不再回头。
“是,是……解,解……”
她紧紧抓住电话听筒,感到阵撕心裂肺般痛楚,先由内而外,再由外朝内。
全身上下都不对劲。
有那刹那,她不由得停止呼吸,心想,自己恐怕会就此断气。她就这样静静站着,指间紧握住电话听筒,只要她能够屏住气息,时间就会静止不动,地球就会停止旋转,对,就像现在这样……
最近这几年,每次电话响起,忧虑与恐惧就像把利刃,疯狂地在他们胃里拧着、转着。
原因只有个:定是从斯德哥尔摩来电话。
可能是儿子“朋友”打来。更可能是医生或护士从医院打来。
总之,每次电话响起都不是什好事情。
莎拉绝望、无助地凝视着自己老伴。
“你到底解什?”哈拉德忍不住吼道。
也许整段对话只持续数秒钟。本杰明和莎拉这段对话,绝不超过分钟。
“真很谢谢您。”对方说道,然后挂断电话。
在维姆兰省西部,科彭小镇社区内,户民宅厨房里,位六十出头妇人目光呆滞地跟着说声“谢谢”。
究竟有什好感谢?只有天晓得。
她仿佛想借自己呼吸挽救他生命,将他从危险中抢救回来,紧紧握在手中。
她只能直重复:解,解……
其实,她完全无法解。
哈拉德毕竟是她老伴,光听她声音,听到“解,解”,就知道定出事。他察觉到她整个人呆若木鸡,仿佛停止呼吸,就知道不妙。
他忧心忡忡地走到电话机旁,想知道发生什事,想从她手上把抢过听筒,自己来听清楚,到底发生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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