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入住当晚,他和昨天夜里样,又被无穷无尽梦境魇住,在沙发上发出“唔唔”声。唐家恒赤着脚跳下床,打开台灯,见他还不醒,就使劲拍打他脸。这回谢晔总算从梦中挣脱。
他坐起身,整个人瞬间变得无比清醒。睡意像缩回地洞老鼠,连个尾巴也不剩。唐家恒递杯子过来,他接过就喝,喝下去才发现那是不掺水烈酒,泛着诡异苦味。谢晔皱眉问这是什,唐家恒说,金酒,又是第次喝?
唐家恒手上也有只杯子,他回到床上靠着床头半躺半坐,像喝水样喝起来。谢晔
见”短暂地遇见年轻时代他,被班长背着逃离雷区,路哭。邝诚也曾在贵州菜馆数落张培生,说他被班长老婆当物业使,好处落不到半点。奇怪是,因张培生而起两次“梦见”,都不是他本人记忆。就好像那个死去人留些碎屑在他身上,又溅落到谢晔脑海。
这种事也不是没可能。谢晔想起苏州经历,闷闷地和张培生说再见。
到唐家恒家,从蛇皮袋到里面内容都遭到无情嘲笑。唐家恒说,你还带被子过来?家又不是没有!居然还有台灯!他逼着谢晔把东西样样拿出来,又逐宣布他家有更好替代。最后他只批准些衣物、书本、背包和跑鞋进门,其他让谢晔自己找地方搁。无奈之下,谢晔去找胡思达,这回免不听通对他辞职不解和抱怨。他们在邝诚那套两室厅客厅里吃胡思达下楼买来麻辣烫,虽是深秋,俩人各自出身汗。胡思达反复絮叨说,你走,再找个愿意天天值夜班可就没这便宜,舅舅死抠,肯定找们学校学生做小时工,不够时间找顶。唉,你说他是舅舅,怎把当长工使?谢晔心想,你从网吧收银机拿钱可比长工多多。他也是这才知道,他干个多月夜班工作,在交大学生眼里,是山穷水尽时候才肯勉强做几天苦活。
他问起张培生受伤事,胡思达说,人啊,欲求不满就容易出问题。张培生爱从通道走,因为那里偶尔会有学生打KISS,你不知道,他有这个恶趣味,先不开手电走过去,要是有人在,他就突然开手电,往人家身上照。来二去,肯定引起公愤嘛。
胡思达当面喊人“张叔叔”,背后评论起来却是肆无忌惮。谢晔转移话题说,他单恋人家好多年,为什不索性说开,这样吊着,遥遥无期。
“觉得他不是不敢说,是不能说。没说吧,还能偶尔去帮个忙,见个面。要是说,人家说不定就不让他上门。多尴尬。他这种不叫见光死,叫开口死。”胡思达总结道。
谢晔问他和杭州网友是否还有后续,胡思达表示,他才不像某人在棵树上吊死,最近新泡上个武汉姑娘,已经交换过照片。
“不是照片吧?”谢晔怀疑地问。
“当然不是。已经在这个问题上栽过次跟头嘛。”胡思达眯起眼,笑得有点不良。
就这样,谢晔安顿好被唐家恒拒绝行李,回到那套高层单开间公寓。按理他不会选择和别人在同个房间里睡觉,但昨晚过后他觉得,有个人在旁边,尤其对方是唐家恒这般绝不追根究底人,实在是莫大安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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