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安红石话,陈宁愣愣才说:“后来也后悔。常知道虽然讨厌,小黑又没什错。当时就想报复下。”
傅丹萍幽幽地说:“你都给它取名字……”
三个人不由得静片刻,还是傅丹萍打破沉默。
“说起来,要不是常植道下大雨时候不给放假,莫瑾也就不会出事。”
莫瑾是傅丹萍在市三女中同学,最初宿舍没有隔成双人间时候,她也是傅丹萍她们四人间成员。四个人关系很好,其余三个被安红石带着,去旁边连队偷玉米。那次莫瑾和另个女孩运气不好,被抓个正着,好在该连队领导还不错,训几句就过去。事情本来不大,后来常植道不知怎知道,硬是给她俩人个处分。那之后不久雨季,莫瑾在中午回连队路上过桥,桥不过是两根带着树皮圆木,比独木桥也就强那点。雨天桥长苔藓,莫瑾滑下,落入涨水勐龙河。安红石和她隔着三个人,
路上大家说说话,就当郊游。
事实上,前往老连队路途绝非“郊游”那轻松。当日虽然晴朗,但因为前夜雨,途中处低地变成篮球场大水塘,最深处过膝,三个人走得狼狈不堪。陈宁细心地带盐,好在直到穿过水塘,无人遭遇蚂蟥袭击。
陈宁对安红石说:“看来常知道这人记恨心大,什小分队,明明就是整人。”
安红石说:“还说呢,要说到底,都怪你吃他家狗。”
常植道养过只黑背黄腹土狗,据说带点狼狗种。狗额头上有眉毛样黄点,所谓“四眼狗”。三年前,陈宁抓青蛙烤吃,被常植道训顿。常植道说,青蛙是吃害虫,你吃青蛙,就不怕害虫泛滥吗?陈宁想,吃饭没油水,还不让人自力更生,真没道理。他气之下又去抓青蛙,这次烤完不是自己吃,而是喂常植道狗。那只狗被他喂过几次,变得服服帖帖。
后来,陈宁把狗杀吃。和他要好男知青们都参与吃肉活动,女知青们心里膈应,没人去。安红石讨厌常植道,却很喜欢那只没有名字狗。常植道喊它“喂”,对它很粗,bao,不让进屋,他老婆邓小英也不大管那只“喂”,想起来才喂它点剩饭。要不是平时没肉吃,狗也不会那容易被陈宁收服,更不会轻易就被杀掉。
常植道在狗失踪几天后才意识到不对。最初他还以为,狗发春出门撒野来着。他召开大会,问有没有人动过他家狗,并且本正经地说,最近厕所很臭啊,吃肉拉屎才会臭。你们到底做什,自己清楚。
自然不会有人当面承认,底下片寂静,安红石突然冒出声音便格外清晰。
“这倒怪,难道厕所平时是香吗?人吃五谷杂粮,怎可能不臭!”她语气带着轻蔑,其他人下子笑起来。知青们笑声既有年轻人起哄,也夹杂报复快感。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起,安红石在连队处境变得微妙起来。常植道曲里拐弯地给过她些难受,安红石索性变得散漫,经常找理由请假。像这次这样,常植道以领导权威,明着下达个不好完成任务,大概是因为安红石正好要求休假,他很清楚在这个节骨眼上,她不好用贯法子赖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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