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个女知青,姓安。
医生让谢敛吃药巩固下,留下药就走。谢敛吃曾连长人送来病号粥,又睡。这回睡得很沉,没再做梦。
第二天,出乎谢敛意料是,昨天送粥那人过来通知他,你可以走。
谢敛当即问,傅丹萍呢?
她昨天就走。
还有些破碎片段。像是她童年。泡泡纱裙子。油炸小食,面粉和萝卜丝混在起,圆圆像个元宝。个女人说话声。如同收音机频道没有对准,话语没连成句子就滚过去。双弹钢琴手,手形优美。碗里化开奶油味冰品。绿豆汤。夏夜被蚊子咬醒,摸胳膊,纵横交错是凉席印子。
可能话,谢敛想直在她小时候世界里徜徉。对他来说是那样陌生城市女孩过往。既亲近,又遥不可及。他心里生出莫名柔情,为那个在雨夜奔逃狼狈女子,为她从上海到云南回不去旅程。
醒来,意味着要面对现实。回到被囚禁房间。
昔者庄周梦为蝴蝶。
谢敛没读过多少古文,《庄子》这段,是白医生讲给他听。白医生说,你家人,都是某种意义上庄周。谢敛从前不理解他这句话意思,现在若有所悟。
谢敛还想问什,对方说,没事不是挺好吗,还磨磨蹭蹭干吗,你以为这里是疗养院啊!
他走到招待所外面,恍如隔世。对时间概念变得混乱,他想,到底在里面待几天?这时个人忽然冲过来,把抱住他,接着就开始哭。
是安红石。谢敛下下拍着她背,说,哭什,这不是好好吗?
很多事都要事后看,才能厘清头绪。谢敛和傅丹萍最终能够回分场和连队,芮松到总场交涉,或多或少起作用。据说那个逃犯也交代,药是他从场部偷。他说不清具体怎偷,曾连长认为有疑点,所以把两名嫌疑对象多扣阵。但就算有人协助逃犯,也只是外围细节。该抓人反正是抓到。
谢敛要过若干时日,才有余暇问安红石药酒事。安红石听总场医生说谢敛直没退烧,心里着急,她想起布依族寨子老蒲算是个医生,便去找他,问他有没有什治疟疾偏方。她说,谁能想到那个不着调老头,给是他自己泡药酒。想那就拿去试试吧,死马当活马医。陈宁打断她道,你意思是,谢敛是死马?几个人笑成堆。谢敛和傅丹萍没有笑。安红石感到,自从
不久,有尿意。谢敛走到门口喊人,门开。他慢慢挪到走廊尽头厕所,脚步虚软。尿长而又长泡尿。仿佛连最后丝软弱也随着水分排出体外,回房间时候,谢敛下定决心。
他决定坚持之前时冲动说法,就说,药是自己给那个逃犯。
然而又等很久,曾连长也没来。倒是来个医生,他看谢敛状况,说应该没大碍。谢敛认出这就是前面说“再等等”人,问他,你是用酒给治疟疾吗,什酒这神?
医生愣愣才说,酒是你朋友弄来。她昨天就来过,人家不让她进来看你。你烧天夜。今天早上来时候又遇到她,她让无论如何把酒带给你喝。说是从布依族寨子讨来药酒。
谢敛也诧异,问,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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