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罗不悦地挥挥手，打发司机：“好啦，
们说完
！小伙子，再见啦！”
出租车司机关上车门，坐上驾驶座，发动引擎。本杰明和赛尔波注视着出租车渐行渐远。
随后，本杰明才打开信封。
张A4大小
纸，上头看得出是病人用颤抖不已手写下潦草字迹。保罗用大写字母写下自己名字，名字下面是另排大写字母，字比上行更大、更醒目——
“活过！”
“废……话！”保罗喘息着，双眼仍然紧闭。
赛尔波抱抱他：“们很快会再见面。”
保罗勉力从疲惫中挤出微笑：“是啊。”
他又补上句：“不过……们可能不会再见面。”
就在出租车司机即将关上车门时，保罗身子向前倾，塞给本杰明个大信封。
保罗起身，打断本杰明话。
“们应该还来得及吃点胡椒饼吧。”
赛尔波也站起身来。
“你累吗，亲爱？你要不要休息下？们就不打扰你。”
“不，不……外出时间是有限制，等下出租车就会过来把载回医院去。只是想……”
竟然没有招牌龙虾，真可惜。不过，等明年吧！保罗甚至夸下海口：“明年们就杀到耶路撒冷去！”
本杰明本来还嚼着食物，冷不防冒出句：“十年前，和拉斯穆斯就在这里相遇……”
保罗搁下手中刀叉。
“是啊，拉斯穆斯！还有拉许欧克……”
他用双手遮住脸庞。不会吧，他又哭啦？
“本杰明，小亲亲，能不能帮把这玩意儿刊到报纸上？”
“当然。这是什
？”本杰明困惑不已地接过信封。
有那瞬间，保罗仿佛回光返照，找回贯诙谐不羁。
“老天爷，”他咯咯笑起来，“这当然是讣闻啦！没错，这是自己写。与其让别人写，还不如自己先写好！”
“喂，你们好没？”司机有些不耐烦。
是啊，保罗到底能不能说清楚，自己到底想怎样？
“只是……想要……庆祝下圣诞节……”
他们站在圣保罗街保罗家大门口。这是个相当阴郁12月天，冷风飕飕，气温降到两三度。出租车终于来，本杰明和赛尔波同心协力，把保罗送进车内。
现在保罗看起来比之前更累。
“你还行吗？”本杰明忧心忡忡。
这切真是艰难之至。
生活真是艰难。要记得过往切，更是难上加难。
“要到圣诞夜才满十年整。”本杰明补充道。
“就是啊，”赛尔波接话，还好心地让保罗少说些话，“你们耶和华见证人，都不庆祝圣诞节吧？感觉怎样？”
本杰明说，小时候有次全家受邀到朋友家里过圣诞夜，大家起玩德国十字图版游戏，吃着添加香料小香肠与肉丸。不过，大家回家后都致同意：这感觉点都不好！母亲觉得这天晚上特别不舒服。她甚至表示，他们行为已经越界，这就是在“庆祝圣诞节”。隔年他们又接到同个家庭邀请函，这次，他们直接回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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