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哭泣。
在蒙着母亲脸庞
被子上缠
更多胶带，比别地方更仔细。
连拖带拉地挪过母亲，喘
口气，抬头看着天空。幸好雨小。深呼吸，然后举起母亲，放到固定于阳台窗外船上。要轻轻地放，像羽毛样轻。当用力时候，小腿突然抽筋，失去重心，松开母亲。咣当——木门做成船载着母亲，左右摇摆。
“不行。”
使劲去拉拴在窗框上晾衣绳。幸好母亲歪歪扭扭地落到门上。拉绳子太过用力，手心出血。看看手心，也不知道跟谁嘀咕句“谢谢”。
想，首先要离开村庄。沿着激流前行，半天，最多两天就能到达安全地带。可是，任凭拼命摆动羽毛球拍做成船桨，还是不见城市痕迹。世界完全被水淹没。仿佛北极冰川融化，迅速消失。船好像朝着涨水地方行驶。偶尔探出头去，可以看见高楼大厦和教堂尖塔，然而就在某个瞬间，这些也不见。四处都是汪洋大海。倒是经常有大型起重机出没。沉在水中很难判断尺寸，只是通过横向延伸钢筋长度判断，大部分都是歌利亚龙门吊。它们参差不齐地镶嵌在水里各个地方，伸展四肢，像地球上唯幸存生物，阴森森地矗立在水雾之间。大部分都有条长臂，看上去就像偏向侧十字架。远处，甚至更遥远水平线那头，也露出塔吊狼狈轮廓。世界像个巨大水中坟墓。塔吊频繁出现，甚至怀疑世界上怎
会有这多塔吊。那时才明白，全国都在大兴土木。父亲也做几十年焊接工作，借以维持生活，自然也是在施工现场迎来死亡……看到失足而死父亲湿漉漉尸体，母亲吃惊不已。像被水枪射中似，从头到脚都湿。母亲在解真正死因之前不想离开村庄。相关人员把握着真相手藏到背后，伸出另只手，尴尬地寻求握手。母亲没有回应。为此付出代价不是离开公寓，而是离开世界。船出乎意料地不听使唤。遇到小小波浪或障碍物，就像要翻船似摇晃。也难怪，毕竟是捆绑杂物做成船。不知道们在什地方。也不知道这多雨水要流向哪里。究竟发生什事？从家里出来之后，没看到架直升机，也没看见个人。这样走下去，说不定会感冒。不知道船能支撑到什时候。急切盼望天黑之前得到救援。
下午，风更猛烈。紧贴在母亲身边。稍摇晃，船身倾斜，们就坐不稳，也站不稳。雨水落在母亲尸体上，发出啪嗒啪嗒声音。为出发之前没把母亲捆在门上加以固定而悔恨不已。以为只要离开公寓，很快就会有人发现们，没想到外面状况更凄惨。只想着很快就能得到救援，点儿吃都没带。出门不久，肚子就饿，可是无从寻找食物。口渴，就张开嘴巴喝雨水。想到泡在水里猪和污物，根本不想喝泥水。突然，想起贴在冰箱上中国饭店优惠券。再收集张贴画，就能免费吃到份糖醋肉，好可惜。
太阳落山时候，体力已经耗尽。肋下夹着羽毛球拍，身体交给波涛。周围暗下来，恐惧扑面而来。伸手不见五指，无法保护这艘船，也无法保护母亲，甚至连保护自己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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