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车人顿时爆笑,中年妇女喉咙里像哽进根鱼刺,被噎得失音,再也吐不出个字。
“得,大姐。”季晓鸥看不下去,起身将剩下半包面巾纸都递给她,“他又不是成心,谁出门在外能保证辈子没病没灾?”
中年妇女不客气地接过纸巾,恨恨地抹净大衣上污渍,嘴里依旧不依不饶,“倒霉不是你,装什好人呀?这大衣怎也值个三五千,你赔?”
季晓鸥转开脸偷偷撇嘴,在心里回句:“赔你大爷。”说话间到东单站,不少乘客大概受不车厢内味道,纷纷下车换车厢,站台上乘客蜂拥而入,略看眼便夺路而逃,这节车厢顷刻空半。上下班高峰时间,疲倦加上饥饿,人人归心似箭,并没人过问靠门坐着男孩。
季晓鸥
那衣着时髦中年妇女拎着大衣下摆尖叫,声音像锅铲划过铁锅底:“真恶心,你这人有毛病啊?有没有点儿公德啊?”
其他乘客从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开始检查自己损失。也有好心乘客递给坐在地板上男孩瓶矿泉水。
那中年妇女愤怒之下脸涨得通红,厉声训斥着男孩:“你过来,给擦干净!”
季晓鸥也很恼火,很想骂人,觉得自个儿今天出门没招谁没惹谁啊,怎就这倒霉呢?但是,私底下小心眼,她深深觉得面对那标致张脸,实在说不出难听话。
“愿上帝原谅你,阿门。”她低声嘀咕句,自认倒霉地取出面巾纸,忍着恶心擦拭裤脚靴底污渍。
男孩依旧维持着同样姿势,侧身体完全倚靠在门上,双眼紧闭,漆黑眉峰纠结在起,脸色极其难看。
季晓鸥怔怔。因为他神情很耐人寻味,仿佛是不耐烦,也好像是在……忍受某种痛苦。仔细观察下,又发现他嘴唇上牙齿咬过痕迹,急促起伏胸口,还有额头上层薄薄虚汗。
好像情况不太对劲,再顾不上避嫌,季晓鸥赶紧拿手指捅捅他:“喂,同学……”
男孩没动也没睁眼,只有睫毛微颤下。
季晓鸥只好提高点儿声音再接再厉:“你要不要坐下?”
耳边锅铲刮擦声音再次炸响:“让你擦干净,听见没有?装什孙子,你有病啊你?”
男孩本来低着头,闻声抬起头瞪她眼,可惜脸色白得像刷层石灰水,那眼威慑力就减大半。
“对——”他慢吞吞地回答,尾音拖得老长,“有病你有药啊?”
旁边有人窃笑起来。中年妇女没有吸取教训,无厘头地又回句:“你神经病啊你?”
男孩冷冷地问:“那你能治啊?”
这回男孩缓缓睁开眼睛,嘴唇动动。季晓鸥以为他要开口说话,却见他身体忽然向前栽过去,她还没有反应过来,股气味难闻液体已从头顶飞越而过,喷溅在她脚前地板上。
车厢角瞬间爆发“啊——”片惊叫,周围乘客条件反射般匆忙避开。
季晓鸥傻眼,呆呆看着塑料袋和靴子上沾染污物,时间欲哭无泪。
原来没有立锥之地车厢,奇迹般空出块半圆形空地,空地中心,是地狼藉,还有个苦着脸季晓鸥。
这起突发事件,直接受害者除季晓鸥,还有个站在旁边中年妇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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