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点查房以后，李美琴
主治医生把湛羽和季晓鸥叫到办公室，将李美琴情况如实相告：不仅股骨颈软骨全部撕裂，同时伴有股骨头外移。医生建议是，转骨科病房，尽快进行股关节置换手术，术后还能维持部分运动能力，不然后果堪虞。而整个手术下来，手术费只有
万多，但假体关节很贵，国产两万多，进口从三万到七万不等。
季晓鸥问：“国产和进口有什
区别？”
医生说也没什太大区别，功能都差不多，关键在使用年限上。人工关节损耗很快，国产般在五年左右，进口则可以维持七年到十年。他解释说：“所以原则上般不建议55岁以下患者置换人工关节，就是怕经历多次手术。李美琴情况比较特别，保守治疗无效，手术指征已经足够
，你们家属要自己拿主意，主要看你们自己经济状况。”
季晓鸥还在忙着把医生话跟自己脑子里储存信息对照，直维持沉默湛羽突然开口：“那就准备进口吧。需要多少押金？”
医生看看季晓鸥，季晓鸥不知道湛羽葫芦里卖什药，不好发表意见，医生便说：“那就换个中等价位吧，五万和七万差别不大。”
，建议尽快手术。会儿医生查房，可能还会提这件事，他什也不懂，怎拿主意啊？”
严谨嗐声，简直觉得匪夷所思：“那小王八蛋把话说那难听，你还拿热脸贴人冷屁股，这不是犯贱吗？”
话说得太难听，季晓鸥真不爱听，狠狠瞪着他：“
就是犯贱怎啦？碍你什事？师傅，靠边儿停车，要下车！”
气得严谨挥手，也跟司机说：“停车！让她下去。”
出租车减速靠向路边，季晓鸥二话不说，推开车门就跳下去，跃进反向车流。严谨吓坏，难道他说句实话就让她如此想不开吗？他也从车里钻出来，朝她大喊“季晓鸥”，可季晓鸥理都没理他，身手敏捷地穿过马路，在路对面截辆出租车，朝医院方向疾驰而去。
湛羽点头：“行！”
“这样话，先交七万好，多退少补。”
湛羽低下头，看着自己脚尖儿，过很久，似下很大决心，他从牙缝里发出声音：“好。”
出办公室门，湛羽个人闷头往前走，季
李美琴住是间六人病房。时间太早，外面天色还未全亮，大部分病友还在睡梦中。季晓鸥走进去，看见病房内只有李美琴床头灯亮着，湛羽默默地坐在母亲床前。橙黄灯光从下面投射在他脸上，勾勒出个单薄剪影。
季晓鸥尽量放轻脚步，还是惊动湛羽，他回头，看到季晓鸥，嘴唇动动，似是想说什又咽回去。但随即嘴角向下撇，做出个厌倦且不耐烦表情。
季晓鸥没理会他这个厌倦暗示，径直走到床前，眼望着熟睡李美琴，却对湛羽小声说几句话。
“湛羽，不管你怎对，得把话跟你说清楚。做这事，是为你妈，不是为你。你可以赶走，但做什你也管不着。股骨坏死案例，在网上查很多资料，肯定比你知道得多，你要是还心疼你妈，就忍着点儿。”
湛羽半天没有出声，过会儿他站起来，梗着脖子走，还是不肯瞧季晓鸥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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