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路边拦辆出租车,路上还存着万念想:没准儿是她过于神经质想得太多,说不定是个巧合呢。但站在湛羽家门外,那份侥幸便被眼前画面砸得粉碎。
湛羽家所住楼房,拆迁已经迫在眉睫,很多住户都搬走。大部分房间窗户也被拆走,只剩下黑乎乎窗洞,好像被剜掉眼珠眼眶。在这片支离破碎颓败场景中,还有七八户依然显现出生活迹象窗口,那是拆迁条件尚未谈妥坚守者,湛家也在其中。
湛家灰色防盗门大开着,门内有哀乐声传出来。门两侧排放着三四个无精打采花篮。季晓鸥不敢去细看那些挽联,但湛羽名字还是如同把烧红针,固执地扎入眼中,刺得她双眼剧痛,痛得眼泪在不知不觉中爬满脸。
客厅迎门就是湛羽张黑白照片,比他现在年纪小三四岁样子,清秀雅致少年模样,天真无邪眼神,微抿嘴角,脸稚气地望着每个人。
季晓鸥呆呆地看着他,路上仿佛被冰封感觉这会儿才慢慢复原。似乎是把刀刺进身体里,还要等会儿血才能流出来,疼痛也需要段时间才能追得上她视觉和听觉感受。她再问自己:这是真吗?不会是做梦吧?怎可能呢?那年轻那美好少年,怎能和“碎尸案”这几个字有联系?
拴在您腰带上,无论做什事都得向您报告,您那叫控制欲懂不懂?控制欲太强也是病,得治!”
不等赵亚敏反应过来,她抛下报纸跳起来,跑进自己房间关上门,把她妈气急败坏骂声关在门外。
老百姓生活总归是四平八稳,向乏善可陈,突然出个极具刺激性社会事件,立刻变成热点新闻,像每天到点儿观看电视连续剧样,对碎尸案破案进度追踪,成为许多人茶余饭后谈资。季晓鸥也不例外。
本市几份发行量挺大报纸,深谙读者这种心理,连续几天都有该案报道,可惜内容大同小异,并无实质性进展。直到第三天,经亲属血液DNA鉴定,被害者身份终于确认,警方向全社会公开悬赏破案线索。
湛某,男,二十二岁,某大学计算机工程系学生。
严谨直不知道湛羽被害消息。他平时几乎
视线落在这行并不算醒目黑体字上,季晓鸥嘴里正含着口豆浆尚未咽下去。她惊恐地瞪着报纸,食道肌肉像是忽然失去吞咽功能,那口豆浆堵在喉咙口,半天不上不下,终于改道进气管,呛得她大咳起来,喷得报纸上全是豆浆。
赵亚敏边儿替她捶背边儿数落:“你说你都多大,怎还这不稳重,吃个饭都能三心二意吃到气管儿里去?这报纸你爸还没看呢,就被你弄成这样。”
季晓鸥抹抹咳出来眼泪,声不响站起来,双眼发直,梦游样朝大门走去。
赵亚敏追在她身后嚷:“又不吃早饭?跟你说过多少次,不吃早饭伤肝胆!喂喂喂,你怎跟丢魂儿样,这是去哪儿啊?你还穿着睡衣哪!”
季晓鸥要去地方是湛羽家。被豆浆呛到之前,她突然想起前几天警方在报纸上公开死者衣服特征,提到件红黑两色菱形格羊毛衫,而她曾给湛羽买过件,款式颜色和报上那张照片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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