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自己感觉不到，只觉得如释重负：信交给龙王，话说给铁玲珑
聂增本来也拥有自由进出龙王帐篷
权利，当他选择追随舒利图时，这项权利取消
。他满头大汗地走进来，嘴唇干裂，双眼发红，好像几天没有睡过觉。他看
眼坐在榻上铁玲珑，随即向龙王点头，从腰上解下只小皮囊，递给龙王，句话也没说。
顾慎为接过皮囊，从里面取出封草草写就书信，只看眼就震惊地抬起头，随后匆匆浏览剩下文字，大步向帐外走去，同样句话没说。
聂增终于完成使命。过去二十天，他睡最长觉也不到个时辰，途中累死三匹骏马，最后段路程，不得不从牧民家中盗取马匹。
重担转到龙王身上，聂增因此没有跟出去。又看眼铁玲珑，张嘴想要说点什
，结果只能发出粗哑啊啊声——二十天不眠不休，让他暂时失去说话能力。
铁玲珑站起身。她是龙王贴身护卫，没有隐藏在暗处而是坐在龙王软榻上，这会显得有些怪异，“
……在跟龙王修炼合和劲。”
帐篷里两个人，互相凝视已经很长时间。
放在个时辰以前，顾慎为会毫不犹豫地拒绝；可现在，望着那双绿色眼睛，和那张孤注掷面孔，他犹豫。
任何形式拒绝，对此时此刻铁玲珑都是巨大打击。她将初南屏移情于剑术看作羞辱，如果从龙王这里得不到安慰，谁也不知道她接下来还会做出什。
顾慎为希望沉默继续下去，希望铁玲珑不要开口说出那句话。
铁玲珑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胆子那大，她已经完成铺垫，最后句话仍然羞于出口。她希望龙王主动走过来，可这个男子是比初南屏还要冷硬顽石，深邃目光似有所动，又像是严厉警示。
话出口，铁玲珑就感到有点后悔——她不需要向聂增解释什。
聂增点点头。他脑子快要凝固，根本没明白眼前场景可能隐藏含义，也不听进去铁玲珑在说什。他费力地舔舔嘴唇，这才发现喉咙又肿又痛，好像梗着块坚硬石头，“你好吗？”
聂增声音粗哑而古怪，铁玲珑马上说：“你需要休息——睡在这里吧，龙王不会介意。”
明知时机不对，自己也没有这个资格，聂增却像是喝醉酒鬼，已经控制不住自己思维，更顾及不到自己话有多突兀，“不要再当杀手……你、，还有龙王身边所有人，都不适合。龙王自己是杀手，但他永远也教不出合格杀手；胡士宁只能传授技巧，没有龙王支持，最终还是会失败。”
这些话酝酿已久，聂增本没打算说出口，这时却合盘托出，配合着他那失声嗓音，听上去有些可笑。
顾慎为迈出步，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铁玲珑微微张嘴，不知道自己要说什。
阵急促马蹄声打破这微妙时刻，将两个人都拯救出来。
顾慎为猛地转身，仿佛骤遇强敌偷袭；铁玲珑则快速地深吸口气，脑子里晕晕乎乎，对自己刚才行为感到更深羞耻，还有点失落。
名卫兵用紧张声音在帐外报告：“龙王，军师有急信送来。”
“进来。”顾慎为马上说。方闻是正在辅佐舒利图，他急信必有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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