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阁下既然……”
“请叫
和尚。”施青觉坚持道。
“和尚既然在铁山担任军师之职，眼光就该长远
些，金鹏堡危如累卵，自身朝不保夕，许下
诺言再慷慨又能怎样？无非是镜中花水中月。龙王已经夺下璧玉城，背靠逍遥海，左倚疏勒国，右指千骑关，半边西域指日可下，北与新汗王遥相呼应，东有中原皇帝支持，铁山何不顺势而为？”
施青觉扭头看
帐帘掀开，走进人，披着简陋铁甲，没戴盔帽，露出和尚似光头，唇上两道显眼伤疤，像是刚刚翻起田垄，他笑笑，显示却是凶残，“让方先生久等。”
施青觉身后还跟着两个人，语不发，站在门口。
方闻是将脑中思绪扫而空，拱手笑道：“终于见着军师，幸会幸会。”
“在方先生面前算什
军师？请叫和尚，铁山兄弟们都是这叫。”
方闻是明明听到门口卫兵遍遍地称其为“军师”，当下哈哈大笑，“和尚？阁下想是不肯忘本。”
走进铁山军营，方闻是就发现情形不太对，虽然从外到里防卫都很严密，却有股与外敌无关肃杀之气扑面而来，他亲眼看到两名像是头目人擦肩而过时怒目互视，右手伸向腰间兵器，直到走远之后才放心地垂臂。
方闻是由此猜测，自己大概是晚步。
他被请到顶空帐篷里，半天无人理睬，想要出去却被门口喽啰客气地拦下，每次都是同样话，“快，军师马上就到。”
别人口中“军师”居然不是自己，方闻是感到有点别扭，只好留在帐篷里来回踱步，努力猜想铁山军师施青觉此时正在与金鹏堡说客谈些什，龙军又有哪些优势，怎寻思都觉得胜券在握。
然后他思绪有点混乱，鞠王后形象总在眼前浮现，她在哭泣，说自己宁愿以王后身份死去，可她不想死后太难看，希望军师能够帮忙。
“嗯，不忘本，就连抢劫时候都记着四谛伽蓝。”
这个施青觉果然不简单，方闻是干脆收起笑容，说：“金鹏堡说客给铁山什许诺？”
“方先生准备加倍吗？”
方闻是严肃地摇摇头，“不，龙王能让金鹏堡切许诺都无法实现。”
施青觉叹口气，“相信龙王有这个本事，这可难办，金鹏堡许下好处不少，说实话，跟兄弟们都有点眼热，舍不得就此放弃。”
回想起来，方闻是相信当时自己肯定疯，居然就同意，还从孙神医那来要来毒药——他是龙王身边最重要人物之，孙神医甚至没问他理由——亲眼看着王后服下，然后退出房间，等到时间差不多，才向许烟微坦白。
许烟微说王后死得冤，其实还是有点道理，想到这里方闻是悚然心惊，急忙收住心猿意马，他非常清楚，有些事情并无对与错之分，站在谁立场上就觉得谁是对，王后没有多少选择，龙王又何尝有过？
王后已经死，他想，自己可以彻底忘掉她，龙王派自己当说客，这是个好兆头，如果能够侥幸获免，可不能再犯错。
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龙王明知军师对王后怀有暧昧之情，还是让他处置王后，背后是否还有其它目？
方闻是头疼，对龙王越发琢磨不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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