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准，往夜空中看看，越发害怕起来。胡乱烧完纸，起身就要回去。街巷那边
棵梧桐树后却闪出个人来，在那里叫道：“牛嫂，牛嫂！”老太太问：“谁个？”那人说：“是
。”迎着火光走近，庄之蝶认得是右首巷里王婆婆，哼
声兀自回家去。
原来，这王婆婆早年是聚春园妓女，二十五岁上遇着胡宗南位秘书，收拢才做起安分夫妻，曾生过个儿子。儿子长成墙高小伙子，骑摩托却撞在电杆上死。不几年，那秘书也过世，她寡寡地独自过活，日子很是狼狈。前二年，以家里房子宽展，开办私人托儿所。因与老太太认识得早，家又离得近，常过来串门聊天。庄之蝶见她说话没准儿，眉眼飞扬，行为又鬼鬼祟祟，便不喜欢她来，曾说过她办托儿所会把孩子带坏话，惹得老太太不高兴，牛月清也指责他带偏见看人。王婆婆自然是庄之蝶在时来得少，庄之蝶不在时来得多。半年前王婆婆和老太太聊天儿，说到庄之蝶和牛月清这
大岁数怎不生养孩子，老太太就伤心，说他们结婚后第二年怀上，但偏说孩子来得太早，就人工流产；后来又怀上，又说事业上有个名堂再要孩子，又堕胎；如今什都有，要怀孩子却怀不上！王婆婆说她有个秘方，不但能让怀上，而且还定能让怀上个男孩。老太太好不喜欢，说知牛月清，牛月清泪水吧嗒地告诉娘，她何尝不想怀上孩子，但不知怎怀不上，这几年庄之蝶倒越来越不行，说来也怪，他是不用时逞英豪，该用时就无能，已经看过许多医生都没效果，准备着这辈子就再不要孩子。老太太苦愁许多日子，才想出个主意来，让北郊干表姐来代生，然后抱过来抚养，这样毕竟是亲戚，总比抱养外人孩子要好。偏巧干表姐怀孕，老太太去说知心思，干表姐喜欢得口应允，老太太却定要生男孩子才抱养，逼表姐去医院做B超检查。查竟是女孩，只好做流产术。老太太便领干表姐去拜访王婆婆，王婆婆就教导：月信三天后，就抓紧行房要怀上孕，然后开始吃她药，天早晚吃小勺，不要嫌苦，吃后下身出少量血也不必惊慌。就把自制瓶黑稠如浆药交给干表姐。老太太当然感激不尽，当场要付药钱。王婆婆说不用急，生下男孩付不迟，只是说此药中最值钱是沉香，要进口纯沉香，这服药是别人买药配，先就应急牛嫂，但得买沉香再给人家配呀。于是牛月清就四处寻购沉香。庄之蝶得知，很不乐意，为此拌过几回嘴。这阵，王婆婆见庄之蝶走，得意忘形地头也晃手也摇，说：“牛嫂，你听着十号院那婴儿叫唤吗？那炭客老婆生三个女孩，吃药就把男孩生下来！这几天就坐在他家，单等着她生，炭客说：‘王婆婆，要是生下个女娃你就不好走！’说：‘要不是男娃，退你药钱！要是这男孩生下来，就是吃这药生下第二十二个！’怎着，果然就是个男孩！”牛月清也高兴起来，说：“王婆婆，是信你，沉香买回来。”王婆婆说：“是吗？生下孩子可别忘！”牛月清让王婆婆到家去吃饭喝茶，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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