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说改日去吧。牛月清早忘记害怕,个人从黑巷道路回来取沉香。庄之蝶问:“王婆婆又说生孩子事?”牛月清说:“那秘方真灵,炭客那孩子就是吃她秘方!”庄之蝶瞧见她拿沉香,问是多少钱买,牛月清说五百元钱,恼得庄之蝶梗脖子到厨房去吃稀饭,吃碗,就钻到蚊帐里睡去。
牛月清和老太太回来,情绪蛮高,吃罢饭便端水盆到卧室来洗,边洗边给庄之蝶说王婆婆秘方是胡宗南那个秘书传给她。那秘书活着时候只字不吐,要倒头,可怜王婆婆后半生无依无靠,就给她这个吃饭秘方。庄之蝶没有吭声。牛月清洗毕,在身上喷香水,换净水要庄之蝶也来洗。庄之蝶说他没兴头。牛月清揭蚊帐,扒他衣服,说:“你没兴头,还有兴头哩!王婆婆又给些药,咱也吃着试试,真要能怀上,就不去抱养干表姐孩子;若是咱还不行,干表姐养下来暗中过继给咱,是咱们后边有人,也培养个作家出来,二是孩子长大,亲上加亲,不会变心背叛咱们。”庄之蝶说:“你那干表姐两口,倒见不得,哪次来不是哭穷着要这样索那样,他们这积极着怀孩子又打掉又怀上,看出来,全是想谋咱们这份家产!”当下被牛月清逗弄起来,用水洗起下身,双双钻进蚊帐,把灯就熄。庄之蝶知道自己耐力弱,就百般抚摸夫人……牛月清说:“说不定咱也能成,你多说话呀,说些故事,要真人真事。”庄之蝶说:“哪儿有那多真故事给你说!能成就成,不成拉倒,大人物都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牛月清说:“你是名人,可西京城里汪希眠名气比你还大,人家怎就三个儿子?听说还有个私生子,已经五岁。”庄之蝶说:“你要不寻事,说不定也会有私生子!”牛月清没言传,忽然庄之蝶激动起来,说他要那个,牛月清只直叫“甭急甭急”,庄之蝶已不动,气得牛月清把掀他下来,骂道:“你心里整天还五花六花弹棉花,凭这本事,还想去私生子呀!”庄之蝶登时丧志气。牛月清还不行,偏要他用手满足她,过个时辰,两人方背对背睡下,夜无话。
翌日,牛月清噙泪要庄之蝶块儿同她去干表姐家送药。庄之蝶不去。牛月清恨恨声,灰不沓沓自个去。庄之蝶在家坐回,也坐得不是个滋味儿,便往郊区101药厂,采写黄厂长报告文学。采访很简单,听黄厂长作番自介绍,又看下简易加工坊,庄之蝶个晚上就写好文章。在去报社交稿时,却心中冲动,谋算着趁机要去见见唐宛儿。
已经走到清虚庵前十字路口,庄之蝶毕竟有些紧张起来,他不知道周敏在不在家,即使不在家,妇人又会对自己怎样呢?阮知非那夜经验之谈使他百般鼓足着勇敢,但当年对待景雪荫实践又次使他胆怯。何况,他想起在牛月清面前无能表现,懊丧着自己越来越不像个男人,而又觉得自己想到唐宛儿就冲动,不明白与这妇人是种什缘分啊?!这思前想后,脑子就十分地混乱,徘徊复徘徊,终于踅进近旁家小酒馆里,要瓶啤酒,碟熏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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