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上午,庄之蝶就生柳月气,不给她好脸色。柳月接电话,嫌柳月声音生硬,柳月说:“你说上午电话律不接嘛。”庄之蝶说:“那你也得先问问是谁,有什事?律拿听筒说‘不在’,你给人家发脾气吗?!”有人敲门,柳月放人进来,是三个业余作者来请教庄之蝶,尽问:“老师,你给们说说小说怎写呀?”庄之蝶说:“这怎说?你们写多就会。”来人说:“老师保守,你定有诀窍!”庄之蝶说:“真没有。”来人只是不信。如此个小时过去,来人才怏怏而去。人去,庄之蝶就又训柳月为什不说不在家,让这些人耽搁时间?柳月说:“哪里知道这是些闲人?”委屈得在厨房抹眼泪。过半日,门又敲响,开门是周敏,柳月说:“老师不在!”庄之蝶在书房听见,却说:“在哩,到书房来!”周敏就怪柳月骗他,又是气得柳月流鼻子泪水。
周敏进书房就给庄之蝶诉苦,把那封信退过来,说他连跑三天,三天找不到秘书长。今早去他家,才打听人在蓝鸟宾馆开什会。他又去蓝鸟宾馆,会议果然在那里开着,秘书长是坐在会场主席台上,他不敢去让人叫,守在门口,等秘书长总要小便大便吧。直等两个小时,秘书长果然出来去厕所,他也跟到厕所。秘书长大便,他也假装大便,蹲在秘书长旁边坑上,他不知该怎说话,支吾半天说:“你是秘书长吧?”秘书长说:“嗯。”他说:“秘书长,见过你。”秘书长说:“噢。”他又说:“秘书长你见过老虎吗?”秘书长说:“没见过。”他说:“也没见过。”秘书长就揩屁股,站起来系裤带要走。他说:“秘书长,有话要给你说说。”秘书长说:“你是谁?不认识。”他说:“你认不得,这儿有封信,你看就知道。”秘书长手还在下边抓抓裤裆儿,手接信看,就退还他,说:“作家近日干啥?”他说:“写作呗。”秘书长说:“写作就好。作家就是写作着好。”他说:“庄老师除写作就写作。”秘书长说:“人都这说,以为真是这样,没想他也关心政治嘛!”他说:“他是作家,不懂得政治那套。”秘书长说:“是吗?他不是连夜跑报社发表文章吗?你是他朋友,你给他说,别让人当枪使,有三十年河东,也有三十年河西。别人可以,不行就走,他可是长住西京户喽!”这样,两人走出来,秘书长只字未提所托之事。他问:“那给管文化副省长……”秘书长说:“这不是让犯走后门错误吗?”
庄之蝶听,如当头挨闷棒,当下就把那信撕,骂道:“他妈,什领导!哪里能不去报社?!去得罪人大主任,竟没料想网这大,就也犯到他那儿?怎搞政治?要搞政治,老子也不吃他这套!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他人大主任怎就不在其位?他秘书长是这条线上,主子倒,有本事对市长干去,把脏水泼给算什角色?不想做官,当作家,靠文章吃饭,他有能耐折笔去!”气冲上来,将桌上烟灰缸猛地推,烟灰缸在玻璃面上滑动快,溜脱下来,偏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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