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元门外树林子很大,果然里边尽是对对少男少女,他们相距都不远,但互不干涉,各行其乐,交头接耳,拥偎嬉闹。庄之蝶和妇人往里走,先总是不自在,寻不着个僻背处,凡经过那些男女面前,兀自先把头低。妇人说:“你往哪儿走呀,咱年龄过,真这地方就没有咱份儿?”双手就勾庄之蝶脖子,趁势拉坐在棵丁香树下石头上。庄之蝶说:“这丁香好香。”眼睛仍在左右逡视,妇人扳他头,要他看她,两人就搂抱起来。时坠入境界,庄之蝶倒把妇人端坐怀里,将那双高跟皮鞋脱下挂在丁香树枝上,摆弄得她如猫儿狗儿般。妇人说:“别人看哩!”庄之蝶说:“不管。”妇人说:“这阵胆就大?”庄之蝶说:“这才理解树林子里人最多,又都最放肆,原来林子这好,夜色这好,这好时光谈情说爱,人就成聋子瞎子!”妇人说:“你说,柳月这阵和那残疾干啥哩?”庄之蝶说:“你说呢?”妇人说:“怕是也那个!那残疾患是小儿麻痹,那个地方是不是也麻痹?那才好哩,让她嫁过去白日吃人参燕窝,晚上哭个泪蜡烛!”庄之蝶说:“不敢咒人,柳月待你也不错哩。”妇人说:“说说你就心疼?早说过她是白虎星。怎着,赵京五来灾吧?市长公子命里要娶柳月,所以早早就麻痹。”庄之蝶还是不让她说这个,妇人就生气,说:“你是处处护她,明白你心思,你是瞧她长得好,自己不可能夫多妻,又不想让别人占她,偏要给个残疾人,给人家心里又难过是不是?”庄之蝶被她抢白,心里毛乱,不让她说。越不让说,这妇人越是要说。庄之蝶丢,将她跌在草地上。妇人说:“好好,不说。”却又说:“那衣服平日都舍不得穿,今日倒让她穿,你是等她走,以后穿那衣服,你就要把当她。”庄之蝶说:“你说这些,又是要给你添置新衣服?她穿着合适你就送她,给你重买就是。”妇人说:“才不给她。那件套裙还是你给买,怎舍得送她?昨日去北大街商场,那里有件皮大衣,样子好帅,冬天里你得给买。”庄之蝶说:“那不容易吗,只要你穿着好。赵京五去广州推销批字画去,走时已让他给你买条纯金项链。想他定也会给柳月买时装,等回来柳月不与他好,他买衣服没用场,就买过来都给你。周敏有什发觉吗?”妇人说:“他只觉得你对好,但他没多说什,他有什证据?害怕时间长他会看出来,你不知道夜夜梦里都是你,担心在梦里叫出你名字来,你不能最后闪啊。”
庄之蝶说:“闪不你,但你也要体谅难处……无论如何,你要等着。”妇人说:“怎又说这话,让你又生气吗?”庄之蝶摇摇头,说:“在家里你得克制点自己情绪,别让周敏看出破绽。”妇人说:“看出来也好,早看出来早和他结束!”庄之蝶说:“这可不敢!”妇人说:“这有什不敢?”庄之蝶说:“心里很乱很苦,宛儿,自认识你,就想着要与你结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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