怔住,想想这必是唐宛儿寄来约会条,便把鸽子用绳子拴,坐在客厅里专等柳月买油回来。
柳月进门,夫人把门就插,厅中放个小圆坐凳,从卧室取把皮条儿做成打灰尘摔子,让柳月在小圆坐凳上坐。柳月说:“去厨房放油。今日街上人好多哎,挤不过来就呐喊油来,油来!人窝里倒闪出条缝儿来。”夫人说:“让你坐!”柳月就笑:“大姐这是怎啦?偏不坐!”夫人唰地摔子打过来,散开皮条儿抽在柳月身上。柳月哎哟声,脸都变,叫道:“你打?!”夫人说:“就把你打!是这个家主妇,你是这个家保姆,你勾结外边坏女人害家欺主,怎能不打?就是市长来,他也不敢挡!你说,那卖×唐宛儿来多少次?你是怎样铺床暖被、盯人放哨?”柳月以为夫人还是在吃醋,就说道:“庄老师与唐宛儿有那事没那事,怎知道?上次对你那说说,只是气头上话,你倒当真,已经是家里鸡犬不宁,今日你又不问青红皂白,竟拿皮条摔子打!保姆再卑贱也是个人哩,你下手这般狠,是要灭绝吗?即使你不把放在眼里,不把当农民爹娘放在眼里,可现在是市长家人,你凭哪条法哪条律打?!”夫人将那绳缚腿儿鸽子提来,把纸片儿丢在柳月脚下,骂道:“凭就是这些打你!你平日家待着,鸽子由你饲养,信由你收,坏事哪次能少得你?不打你,谢你?敬你?!”骂句,打摔子,再骂句,再打摔子,柳月胳膊上、腿上就起道道红印。柳月在心里叫苦:她什都知道!心虚起来,嘴上就不硬气,伸手抓摔子说:“他们好,与什干系?”夫人说:“怎个好法,你今日得宗宗给说实话。你要不说,打你,也要向大正母子把这事说。人家要愿意娶你,你到市府里去干那*事;若是人家不娶,你脱这身上下衣服回你陕北屹崂去!”柳月就哭着说庄之蝶和唐宛儿如何来家做爱,又如何去唐宛儿家幽会,说鸽子怎样传信,信上有过口红嘴印也有过阴毛。她为取悦夫人,减轻自己过错,把有说有,把没有也说成有。夫人先前只是心中怀疑,生出许多想象,但想象毕竟是自己想象,听柳月这番招供,眼前就是堆堆细细微微图画,倒觉得不如不知道着好,而知道又无力承受,便时血液急流皮肉发颤,天旋地转开,叫道:“天呀,是瞎子,是聋子,事情都弄到这个程度,竟点不知!”她圆睁双眼,摊着双手,牙花嗒嗒嗒地响,对着柳月问:“现在有什?你说,柳月,现在是穷光蛋,无所有!”柳月从凳子上溜下去,跪在夫人面前,说:“大姐,这事本要对你说,可是保姆,哪里敢对你说?说你那时又怎肯信?帮他们,为他们提供方便,对不起你,你打吧,你把打死吧!”夫人丢摔子却把柳月抱住,放声地悲哭。她哭着求柳月恨她,她本是要吓唬柳月,可柳月没说实话才打起来,她说:“柳月,受不,却把你打,你谅解你可怜大姐,你能谅解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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