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叫孺子。”韩孺子不太确定地说,“母亲说……武
“你还真能睡得着。”是东海王声音。
韩孺子起身,边揉眼睛,边打哈欠。
东海王坐上来,将韩孺子推开些,然后低声说:“想过,咱们毕竟是亲兄弟,都是韩氏后裔,流着武帝血,等当上皇帝,不会杀你,还会封你为王,如果你能直老老实实,或许还会让你们母子离开京城,去个小小郡当个小小王。”
“谢……谢。”韩孺子实在想不出该说什。
“兄弟齐心,其利断金,咱们得齐心,得加深解,先随便聊聊吧。”
被困在太后寝宫里第三天夜里,韩孺子蜷在椅榻上,默默回想连日来经历,夜色越来越深,他没有半点困倦,东海王独自躺在大床上,翻来覆去,没能如愿在进宫当天登基称帝,这让他非常生气。
“肯定有*臣从中阻挠,杨奉?他是个坏蛋,可他职位太低,肯定是右巡御史申明志,难道宰相殷无害和兵马大都督韩星也叛变?”东海王自言自语好会,没敢抬高声音。
终于,东海王老实会,然后小声说:“瞧不出你胆子挺大,竟然不害怕。”
“嗯?”韩孺子连中午和傍晚吃过什饭都想遍,虽然没有得出任何结论,心里却踏实不少,“因为——没想当皇帝吧。”
“嘿,蠢货,你不知道当皇帝好处。当皇帝就能……就能为所欲为,想做什就做什、想有什就有什,‘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有皇帝是天下主人,其他人都是佃户,要向皇帝上交租税。”
“嗯。”
兄弟二人坐在黑暗中,半天谁也没想出合适话题,东海王又恼怒,“你真是块木头疙瘩,连话都不会说,这样吧,咱们轮流提问题,你先来。”
韩孺子想会,“你为什总说‘们崔家’呢?你应该也姓韩吧?”
“废话,当然姓韩,可是——”东海王声音本来就很低,这时压得更低,“韩家子孙太多,根本不把皇子当回事,大家只盯着皇帝个人,在崔家,每个人都喜欢,即使只是东海王,他们也喜欢,所以更喜欢崔家人。”
或许是不小心说实话,东海王突然改口,“但确姓韩,叫韩枢,毫无虚假皇子,大家都说跟武帝长得最像。你叫孺子吧?为什起这样个怪名字?这肯定不是真名,咱们这辈名字都是木字边。”
“只想跟母亲在起。”
“傻瓜,只有皇帝才能心想事成,你们只能盼望皇帝恩赐,你想回到母亲身边,得有皇帝——也就是允许才行。”东海王转身睡去,没会就响起轻微鼾声。
韩孺子也困,闭上双眼,侧耳倾听门外声音,不知是幻觉还是确有其声,他觉得自己听到抽泣声。
皇帝是天下主人,可是除他母亲,没有人再为他死感到真正悲伤,韩孺子想到这里,开始同情那位早夭皇兄,他们曾经共同住在同座府邸里将近十年,却从未见过面,至少在韩孺子记忆里没有。
他刚睡着不久就被晃醒,迷迷糊糊地以为这是自己家,嗯两声,突然觉得气味不对,立刻睁眼,在片黑暗之中,隐约辨识出道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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