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知道该说什。
众人大哭,老成些太监劝住大家。
韩孺子没看到佟青娥和蔡兴海,张有才擦去眼泪,说:“景司监说们救驾有功,可以选择出宫追随……您,也可以留在宫中,们这些人自愿出宫,昨天晚上才被送来,青娥姐他们留在宫里,说是……”
张有才颇有几分不满,韩孺子笑道:“明白。”
“蔡大哥求得份军职,又去边塞打仗,也不知道出发没有,他让向陛下……向主人说,‘能随主人翻墙,是他生中最大荣耀,至死不忘。’”
韩孺子笑笑,“倦侯,这是‘厌倦’‘倦’,还是‘疲倦’‘倦’?”
刘昆升说得没错,倦侯就是韩孺子身份,马车路驶入北城,停在处宅院大门前,门楣上匾额清晰地写着“倦侯之邸”四个大字,字迹很新,显然刚挂上去不久。
第三拨使者等在门口,再次向废帝宣读太后懿旨,措辞比前几次都要严厉,历数废帝种种“劣迹”,要求他从此以后“改过自新”,懿旨中只有极少实质内容:废帝韩栯虽为列侯,但是位比诸侯王,可以“入殿不拜”。
韩孺子这才想起,自己几次接旨都没有下车跪拜,不太合规矩,从现在起,他能够名正言顺地不跪。
读过懿旨,使者撤走,护送废帝宫中卫士也得告退,刘昆升就在这时跪在地上,向倦侯磕头,行臣子之礼,然后上车,率兵离去。
而简陋,礼官当众宣读诏书,群臣跪拜,然后起身让到两边,兵马大都督韩星以宗室重臣身份走上阶陛,从皇帝手中接过从未属于他宝玺,退下。
然后是宰相殷无害上阶,伸出手,口称“殿下”,引导韩孺子走出泰安殿,在门口将他交给两名将军。
韩孺子认得其中位,正是宫门郎刘昆升,他在挫败宫变时立下大功,平步青云,直接升任中郎将,掌管皇宫宿卫。
在向废帝行礼时,刘昆升明显躬得更低些,“殿下请随出宫。”
韩孺子乘上辆马车,由中郎将刘昆升亲自护送,车辆驶至南便门时候,遇到第拨使者,太监景耀向废帝宣读太后懿旨:韩栯被封为德终王,留住京师府邸。
韩孺子笑道
这是非常冒险举动,韩孺子来不及阻止。
八名卫兵留下,守卫大门,韩孺子转身走入自己又个新家。
庭院里跪着二十多名奴仆,居然都是宫里“苦命人”,韩孺子眼就认出来张有才,不由得大喜,“原来你们都在这儿!”
众人磕头,张有上抬起头,哭着叫声“陛下”。
韩孺子摇头,走上前将大家都扶起来,大声说:“从今天起,是倦侯韩孺子,不要再叫‘陛下’,谢谢诸位……谢谢……”
德终王可不是什好称号,韩孺子并不喜欢,也不在意。
马车继续前进,驶出皇宫,路冷冷清清,大白天也没有人。
半路上,马车又停下,第二拨使者拦路宣读太后懿旨:经群臣商议,废帝不宜称王,改封为“倦侯”。
韩孺子问身边刘昆升,“还有多远,再这样下去,不会被废为庶民吧?”
刘昆升脸尴尬,他本不应与废帝交谈,可还是微微扭头,小声说:“不会,陛下……不,殿下……不不,您是倦侯,不会再降,应该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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