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胜也觉得尴尬,嘿嘿笑两声,低头喝茶。
门口脚步声响,进来个人,径直走到倦侯身前,粗鲁地打量他。
崔胜如释重负,立刻起身,亲昵地抱着来者肩膀,介绍道:“倦侯,这是二弟崔腾,你们年龄相仿,大家亲近亲近。”
崔腾十五六岁,脸上还带着许多少年稚气,个子却比哥哥
元月初七下午,倦侯夫妻前往崔府,也就是在过去几天里,为外戚吴氏呼吁奏章开始增多,都被压在勤政殿内,没有得到回复。
倦侯拜亲礼仪同样经过宗正府和礼部精心设计,太傅崔宏不在家,从礼仪上省去个麻烦,崔宏长子崔胜与妻子迎至大门外,引领倦侯夫妻进至前厅,互拜番,然后到正厅奉茶,寒暄数语,崔胜之妻请倦侯夫人去内宅拜见祖母。
正规礼仪到这里就结束。
崔小君去往内宅与女眷相见,那里没有礼官监督,尽可以与亲人互述衷肠,韩孺子却留在正厅,低头喝茶,偶尔抬头与崔胜对上眼,即使礼官已被崔家人请去喝酒,两人仍然无话可说。
韩孺子庆幸自己不用去见崔家老君,那个老太婆登门撒泼形象已经深印在他脑海中,即使崔小君总说祖母没有那坏,他也没法改变印象。
“礼就是惯例。”韩孺子轻声道,想起皇太妃曾经说过,惯例是朝中最强大力量,有时候连皇帝都无法突破。
“也可以这说。总之太后不能直接驳回提议,等着吧,过几天还会有更多类似奏章,朝中有这样批人,维护礼仪劲头儿比守卫边疆将士还要不屈不挠,他们不会被收买,却会无意中受到利用。”
“太后提拔礼部尚书元九鼎,防备就是这天吧?”
“太后未必能提前猜到崔家这招,但她知道自己地位于礼多有不合之处,所以要借助元九鼎支持。”
太后与崔宏斗争才刚刚开始,双方派出只是前哨,大将尚未出马,很多围观者甚至没看出烽火已燃。
至于崔胜,则是那个慌慌张张跑去向祖母求助,却连详情都没打听清楚公子哥儿。
今天崔胜看上去比较稳重,就是有点心不正焉,隔会打个哈欠,好像没有睡足。
韩孺子终于知道什叫度日如年,与杨奉在书房里议论时事,整天都不觉得累,就算是每天蹲马步,他也已经习惯,能够次坚持下来,可是坐在崔府宽敞正厅里,品着据说十分昂贵上等茶叶,不到两刻钟,他就觉得浑身不自在。
“侯府……没有皇宫大吧?”崔胜终于憋出句。
韩孺子点点头,实在没法开口回答。
韩孺子只需冷眼旁观,可他必须得去趟崔府。
他已同意崔小君回家省亲,倦侯夫人不是普通民妇,当然不能说回家就回家,必须提前通报,不仅要通报崔家,还得通报宗正府,以确定相应礼仪。
回想起来,韩孺子发现自己从进入皇宫那刻起就受到礼仪束缚,他原以为这都是太后指示,其实太后只是利用现成惯例为己所用。
崔家做出回复,欢迎女儿回府省亲,同时也邀请倦侯。
按理说,这也属于应有礼仪,可韩孺子还是感到意外,最终接受邀请,想看看崔家会如何接待他这个废帝女婿,而且崔小君也很希望能与夫君块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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