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里会派伙计将选好布料送到倦侯府,张有才只管付钱,拍手笑道:“纨绔子弟有什不好?多少人想当还当不上呢。”
杜穿云又是撇嘴又是摇头。
韩孺子没找着“赤焰西升”,却在前方看到“红火”两个字。
那是间关门歇业店铺,看样子有段时间无人打理,门板斑驳陈旧,两边贴着春联只剩下小截随风飘动,字迹
韩孺子心想,疯僧光顶或许在提醒他:要找人不在东市,而在西市。
西市他也去过,那里同样有算命者,数量比东市少多,只占据条巷子几个门脸。
身为名废帝,他做任何事情都不能表现得太有目性,因此,足足等半个月,他才前往西市,宣称要买些布匹给府里人裁制新衣。
西市布店众多,韩孺子骑着马,在哪家店门外停下,张有才就进去跟掌柜交谈,杜穿云和另外两名随从在外面陪着倦侯。
里面伙计捧出布样,韩孺子点头,就是要匹,摇头,伙计再换种。
报恩寺遭遇意外,张有才气得要将光顶“烧个精光”,韩孺子却无意追究,住持千恩万谢,当晚特意增加十四名高僧彻夜诵经,为倦侯夫妇祈福,疯僧事就这样被压下去,随行礼官佯装不知,对他们来说,切没有事前安排好意外,都不存在。
崔小君回府之后听说这件事,沉吟道:“没准他真是位世外高人,可惜无缘得见。”
“还是不见好,那个疯僧……疯得不像话。”韩孺子想起来鼻子里还有股臭气。
“非常之人自有非常之语、非常之事。”崔小君家里也有佛堂,从前没少读佛经,微有些困惑地说:“‘朝阳明日不东升,赤焰西冲天下惊’,听上去不像佛家语,倒像是民间谶语……算,夫君不要当真,或许那真是个无聊疯和尚。”
韩孺子笑置之,上床躺下,心里却不能不当真。
杜穿云不太爱逛街,主人乘马,他在地上步行,心里更不高兴,抱着肩膀打哈欠,说:“府里总共百来人,要买多少布料啊?看连做寿衣都够。”
府里人都知道少年教头不会说话,倦侯不在意,另外两名随从自然也不在意。
“多做几套,经常换新衣裳不好吗?”韩孺子笑道。
杜穿云看看身上衣服,“当然不好,练武之人,衣服越新穿着越不舒服……”
话还没说完,倦侯已经拍马往前走,杜穿云对走出店门张有才说:“劝劝你主人,他现在越来越有纨绔子弟派头。”
在他看来,那句似通非通诗并非蕴含深义谶语,而是条简单谜语,出谜人很解倦侯近几个月行踪。
过去几个月里,韩孺子隔三岔五出去闲逛,购买各种好吃、好玩之物,随从开始还限制他去向,慢慢地懈怠下来,睁眼闭眼,任凭倦侯与商贩讨价还价。
韩孺子最常去地方是东西两市,尤其是离家比较近东市,那里有条小巷,聚集大量算命先生,望气者从前也在其中,齐王兵败之后,望气者或被抓或逃亡,个月前才有所恢复。
韩孺子以为在那里能找到淳于枭线索,杨奉所谓神秘帮派也有可能主动接触废帝,可这样事情直没有发生。
“朝阳明日不东升,赤焰西冲天下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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