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她说完,芦苇丛中又走出将近二十人,男女老少都有,手持长蒿或钢叉,站在晁永思身后。
金垂朵无话可说。
晁永思道:“前面不远是晁家渔村,陛下打算休息会,还是立刻回河边寨。”
“休息会。”韩孺子说,虽然再次落入重围,他仍然保持镇定。
那些渔民全都又瘦又黑,脸穷苦相,虽然手持兵器,却没有咄咄逼人之势,似乎比被俘四人还要紧张。
水下人露面,原来是三名十多岁少年,只穿短裤,跟鱼样灵活,翻身跃进小船,拿走兵器,高高举起,向老渔夫炫耀。
金垂朵转过身,心中恼恨不已。
韩孺子向老渔夫拱手道:“在下有眼不识泰山,请问老丈怎称呼?”
老渔夫跳到岸上,将长蒿扔给名少年,拱手还礼,笑道:“陛下太客气,姓晁,名永思。”
“河边寨晁化……”
老渔夫居然认出废帝身份,韩孺子等人惊愕不已,金垂朵反应最快,腾地站起,过程中已经弯弓搭箭,对准目标,“早知道你有问题。”
老渔夫微笑道:“金姑娘小心。”
“你也认得……应该是你小心。”金垂朵将弓弦又拉开点,距离如此之近,她就算闭着眼睛也不会射偏。
老渔夫手持长蒿指指水中,金垂朵用余光瞥眼,险些尖叫出声,水里竟然有好几只手掌按在船身上,她立刻调转弓箭,那些手掌却消失,显然都躲在船底下。
另外三人也发现异常,个拔刀,个抽剑,只有韩孺子两手空空。
晁永思带路,渔民们簇拥着俘虏回村,不敢靠得太近,跟在后面小声议论,名大胆少年突然跑到前边来,看眼韩孺子,转身跑回人群中去,兴奋好会。
芦苇丛中小路极为隐蔽,若无人引领,四人无论如何也走不出去。
村子不大,只有十几户人家,晁永思将他们请入自家院中,
“是老朽犬子,刚得到诸位离寨消息,正想去通知其它村寨,未承想出港就与诸位遇上。哈哈。”
“消息传得这快?”金垂朵不太相信。
晁永思笑,对船上名少年说:“泥鳅,去通知寨子里人。”
少年答应声,跳上岸,钻进芦苇丛中,抓起件衣裳,边跑边穿,那些芦苇密集得几乎没有落脚之处,他却如履平地,跑得飞快,会工夫就消失,比在水中划船可快多。
金垂朵小声道:“他们只有三人,咱们……”
老渔夫道:“诸位无需紧张,们并无恶意,请上岸,将兵器留在船上。”
“休想。”金垂朵视弓如命,平时睡觉都要放在身边,怎肯轻易交出,说着话,对准老渔夫就要放箭。
老渔夫手中长蒿在水里戳,潜伏于船下数人开始动手,小船剧烈摇晃,站稳都难,更不用说瞄准射箭,丫环蜻蜓尤其害怕,抱着包袱颤声道:“小姐,不会游泳……”
金垂朵也不会,想到落水之后窘迫与狼狈,她服软,“停手,们上岸便是。”
老渔夫又在水中戳下,小船逐渐恢复平衡,金垂朵很不服气,她有把握立刻射杀老渔夫,可还是逃脱不掉落水结局,犹豫会,终于恨恨地放下手中弓箭,金纯忠和蜻蜓松口气,跟着放下刀剑,四人陆续上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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