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孺子不知如何应对,金垂朵道:“恭喜你啊,又当皇帝,有这批忠臣,夺回大楚江山指日可待。”
晁永思呵呵笑道:“指日可待夸张些,不过既然是真龙,必有飞冲天之日。”
韩孺子开口道:“晁老丈见过望气者吧?是哪位?林坤山,还是淳于枭?”
晁永思收起笑容,正色道:“陛下还不知道吧,京畿带至少有十位望气者巡游村屯,讲述陛下事迹,‘真龙陷落浅滩,必然南游求助,助之者飞黄腾达,不助者沦落地狱,世世不得超生。’”
韩孺子再次哑口无言,金垂朵忍不住道:“你们真相信?”
“难道你以为皇帝长得都跟你样?”
晁永思挡在中间,驴小儿总想绕过去,但是不敢推搡,目光转,看到坐在另条长凳上两名女子,指着金垂朵说:“这个小姑娘也白白净净,是皇后吗?”
“不是。”金垂朵气愤地说。
晁永思道:“赶快回寨子里去,这没你事。”
驴小儿不情愿地向院外走去,“皇帝有,十里八村好汉们也要聚齐,说造反就造反,大家等着吧,就快有好日子过。”
搬来两条长凳请他们坐下,“屋中脏乱,就不请四位进去。”
又有数人赶来,加在起三十来人,差不多就是渔村全部居民,不是老弱就是妇孺,没有名青壮年男子。
在这种情况下,说不紧张是不可能,韩孺子只是掩饰得好,他在皇宫里有过多次被人围观经历,算是比较有经验,在人群中找到名几岁孩子,对视片刻,露出个笑脸。
孩子吓得躲在大人身后,众渔民轻声惊呼,对“皇帝”会笑感到很惊讶。
金家兄妹却不自在,尤其是金垂朵,手中无弓,她就像是失去左膀右臂,看到韩孺子居然还能笑出来,她和哥哥都很意外。
“有什不信?陛下这不就出现在京南吗?跟预言模样。”
韩孺子自己最清楚
晁永思不住摇头,将围观村民也都劝走,对韩孺子说:“陛下见谅,粗鄙之人不懂礼数。”
“千万不要再称‘陛下’,退位已经半年。”
晁永思转向两名女子,笑道:“小姐还是不要妄动好,晁家村地形复杂,你们走不出去,掉进水洼里,后果不堪设想。”
金垂朵悻悻地哼声,抬头快速望眼,视线所及,不是芦苇就是树林,连条路都看不到,那些渔民虽被劝走,却没有回家,而是站在远处指指点点,有动静就能跑过来。
晁永思又向韩孺子说:“陛下乃是被迫退位,如今被立皇帝是伪帝,陛下才是真龙天子。”
不久之后,名矮壮汉子推开人群,冲到韩孺子面前,极不客气地打量,“你就是皇帝?”
晁永思喝道:“驴小儿,不得无礼!”
“什礼不礼,舍得身剐,敢把皇帝拉下马,今天就要试试。”驴小儿确是副驴脾气,挽起袖子,真要上来扯拽。
晁永思上前将他推开,“不成器家伙,你从哪来?来做什?”
驴小儿挠挠头,这才想起自己有任务在身,“晁三哥说,谁逮到皇帝就留在原地,他带人过来。来路上碰见小泥鳅,他说皇帝在这儿,赶快过来看看,昨晚错过。这个皇帝白白净净,是真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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