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得,以后还有更苦日子,那也比困在侯府里要强百倍。”韩孺子踏实地享受这刻安逸,可也做好再次在泥土里打滚儿准备,“你留在京城,好好……”
“留在京城?不不,跟夫人说,夫人也同意,是因为主人才出宫,主人去哪都要跟着。”
“可是……”
张有才边为倦侯擦背,边说:“主人军中若是没有位置,就自己骑头小毛驴跟在后面好,可能会慢点,但总能撵上。”
韩孺子笑道:“有你服侍当然更好,只是觉得应该与将士们同甘共苦,他们可没有人服侍。”
张有才眼里主人只有个,对东海王不屑顾,只是碍着主人面子,不好说什,两眼上翻,不理不睬。
东海王穿上靴子,大步走出帐篷,也不问是谁将靴子收拾干净。
“夫人待会要来。”张有才说。
“她要来?这里不安全……”
“夫人说,若论不安全,城里城外都样。”张有才回道,夫人早料到倦侯会怎说。
来?”
“早就来,看主人在睡觉,就出去转转。”
“是不要命到府上?”
“对啊,他这人可真怪,明明是从主人这里过去,却让转告主人,说他要回去做菜,不送你百里。”
不要命确是个怪人,很厉害怪人,能在乱军之中活捉敌方首脑,可惜是这样个人却不肯为倦侯所用,韩孺子也只能感到遗憾,现在他尚且不能收服普通江湖好汉,更不用说不要命这样奇人异士。
“呵呵,主人怕是理解错‘同甘共苦’四个字意思:吃穿住行什都样,人家就想,自己辛苦当兵图是什呢?难道最后也跟主人样过苦日子吗?士兵冲锋陷阵,主人也要去吗?阵亡几名士兵,军队还在,主人若是……那就什都没有。”
“咦,你变得伶牙俐齿。”
“不是伶牙俐齿,在营里转圈,听到不少关于主人好话,可是他们也很困惑,不知道今后要做什,抗击匈奴对他们实在没有多少吸引力,还不如现实点荣华富贵,主人若是过得太穷,更吸引不他们。”
韩孺子笑笑,觉得张有才说得很有道理,他光想着“同甘共苦”,却忘件最重要事
“那确应该洗澡换衣服,可这里诸多不便……”
“所以才需要这样人嘛。”张有才转身走到门口,托起帐帘,两名义兵抬进来只大木桶,随后是十余名义兵每人拎着小桶热水进来,将大桶注满,退下。
“还好附近有个镇子。”张有才笑道。
韩孺子觉得全身脏透,迅速脱掉衣服,泡在水中,舒服得哼声。
“唉,主人怎能受得这种苦啊?”
“对,刚才撞见那个叫马大人,不知为什,他看见之后特别生气,嚷嚷几句,哪里得罪他?”
韩孺子笑道:“你比他晚出发,却先到达军营,所以他不高兴。”
“原来如此。主人先洗个澡吧,然后换上新衣,旧衣裳……看就不要吧。”
韩孺子还没开口,东海王仰天长啸,“你是故意,你们是故意,就为看笑话,是吧?”
韩孺子有人服侍,东海王却没有,这让他嫉妒得发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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