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史书上看到过,曾有*员开仓放粮,事后再向朝廷上报,以取得许可。”
户部*员笑着摇头,“倦侯说是钦差,地方官可没有人敢做这种事。可钦差本身就有便宜之权,可以开仓,即便如此,回京之后也会受到处罚,贬级是最轻,何况朝廷现在根本派不出钦差。还有个问题,钦差顶多在某地开仓,如今流民遍布天下,听说开仓放粮,必然大量涌来,后果不堪设想。”
事情确比韩孺子预料得更复杂,户部*员劝道:“倦侯爱民之心可以理解,但是确没办法,好在春季将至,等野菜长出来,百姓们忍忍也就熬过去。”
韩孺子只能笑着点头,没有争论,他在书上看到过,春季恰恰是最难熬季节,挨饿农夫会将种粮吃光,到春天无粮可种,流民将会再度,bao增,所谓吃野菜度过饥馑,只是文人想象而已。
韩孺子没有放弃希望,他要约见更多*员,瞿子晰和郭丛都在,愿意帮忙,甚至给他出主意,列份名单。
孟娥回来,在皇宫里没有见到倦侯夫人与母亲。
平恩侯夫人夸大自己能力,她所谓进宫只是次例行公事,由于太后有病在身,命妇们要轮流进宫探视、侍候,以尽臣子之责,但也仅此而已,太后并不真需要这些人,她们在皇宫里住夜,第二天就被送出来。
史官会本正经地记下命妇们忠诚,而不管真正发生过什。
韩孺子已经猜到这样结果,他多看孟娥两眼,忍不住说道:“你模样……变化真大。”
孟娥化过妆,平添几分艳丽,与平时她极为不同。
傍晚,东海王派人将韩孺子请去,名义上是饮宴,实际上是与“广华群虎”中两位刑吏会面。
这两人个是刑部某司主事,个是京兆尹手下司法参军,品级都不够格参与选帝,度却都威风凛凛,他们可以绕过上司,直接与太后议事,但凡抓捕、告密、刑讯、供状等事,文书正本交给太后,副本才在本部司衙门留存。
但是好日子已经结束,他们仍去广华阁议事,却不再敢大张旗鼓地抓人,都在担心万太后失势,自己会遭到报复。
“京城内外江湖术士不只是几名公开亮相望气者。”司法参军连丹臣是名五十多岁老吏,温文尔雅,像是位书生,“据得到消息,望气者至少有十五人,还有其他算
“宫里有人认识,总得稍微遮掩下。”
韩孺子笑笑,并未多说什,孟娥却转身走,好像有点生气。
从这天下午开始,韩孺子突然忙碌起来,先是跟杨奉参加城里家诗社聚会,在这里见到不少文人雅士,其中包括户部位*员。
各郡县存粮多少都要上报给户部,说起开仓放粮,这位*员毫不犹豫地摇头,“粮食是国家根本,重中之重,绝不可轻举妄动,想大事化小?不可能,必须有圣旨,户部才能下令各地开仓。”
韩孺子提出许多假设,户部*员毫不留情地加以否决,“郡守与县令手里确有点权力,可以要求本地富人放粮,官府也可以施粥,但这都是正常年景时手段,如今流民众多,各地报上来数字就有三十多万,实际情况只会更糟,小打小闹地放粮,解决不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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