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弃桓帝之子不选,改立前太子遗孤称帝,仅此点,仇怨就已根深蒂固,起码在外人看来,兄弟二人无论谁登基,都不可能放过太后。
韩孺子笑道:“说‘能’,你们也不会相信。”
韩孺子早已料到会有此问,也早想好回答,“皇帝被废,自然是有*人从中作梗,蒙骗朝廷,也蒙骗整个天下。”
萧声眉毛扬,“敢问*人为谁?居然能有这大本事?”
“总能找出来个,不多,只有位。”韩孺子不肯说出姓名。
萧声呵呵笑,也不追问,想会,摇摇头,“倦侯以为这次登基就能掌权吗?”
“不能吗?”
韩孺子在柴家见到左察御史萧声。
萧声个侄子是柴家女婿,就是他居中引荐,促成这次会面。衡阳公主薨,自家子弟被放回京,柴家没理由再与倦侯为敌,为表示感谢,愿意提供帮助,但是真正柴姓人个也没现身。
京城正处于最为混乱时期,人人都急着表态,所有表态却都不那真诚,脚踩两只以至数只船可以是公开选择,谁也不以为耻,相反还要彼此介绍经验与门路,务必让自家脚根站得更稳些。
在这种情况下,韩孺子与萧声会面注定尴尬。
两人并非单独会面,都带来随从,韩孺子这边是杨奉,萧声带来是望气者鹿从心。
“南、北两军滞留京外,宿卫八营每天都在扩充,新帝凭什掌权?”
韩孺子看眼望气者鹿从心,问道:“萧大人是觉得不能掌权,还是以为无论谁登基都不能掌权?”
“当然不会专门针对倦侯。”
“那大臣们支持谁又有什区别呢?”
“当然有。”萧声变得严肃起来,“身为大臣,们只有个目,希望朝廷稳定、天下安泰,新帝必须是位能忍耐人。太后不可能千秋万岁,上官家也不会直把持宿卫八营,新帝终有亲自临政天,但是在这之前,新帝得安于现状。倦侯与东海王能做到与太后平静相处吗?尤其是倦侯?”
在韩孺子见过所有望气者当中,就数这个鹿从心最为少言寡语,阴沉得不像是江湖术士,倒像是位身怀绝世武功落寞侠客,不过杨奉早已打探清楚,鹿从心不会武功,他沉默只是望气之术种流派。
萧声用实际行动表明自己能成为朝廷高官并非侥幸,身着便装而来,对倦侯笑脸相迎,客气地拱手致意,落座之后,不卑不亢地向倦侯表示祝贺,祝贺他最近这段时间里取得场又场胜利,韩孺子也感谢对方配合,没在开仓放粮这件事上横加干涉。
客气维持盏茶工夫,萧声是不会首先挑明态度,这里是他所熟悉京城,不会再犯神雄关那边急躁错误。
“不妨明说吧,萧大人,需要你支持。”韩孺子先出招。
萧声微笑着抿口茶水,放下茶杯,说道:“既然如此,也不妨明说,倦侯确做得不错,如果你早有今日名声,太后当初也没办法将你废黜,可惜,时过境迁。别不多说,倦侯废帝身份是个大麻烦,废帝再立这种事太罕见,本朝更是从未有过,而且将你重新立为皇帝,意味着整个朝廷之前都犯不可饶恕错误,到时候该怎向天下人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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